琉双在原地顿了良久,目送晏潮生走远。
她真没敢想,是这样的。
记忆里叱咤风云的妖君,留给她的印象太深刻,她记得他是如何对宓楚好,好到最后与自己解灵,不再让自己踏入鬼域一步。
若非亲眼看见他的反应,旁人告诉她,晏潮生的心思,她一定会以为在说笑。
怎么可能……她处心积虑撮合他与宓楚,没想到晏潮生喜欢的,竟然是她。实在太荒唐了,自己是小仙草时喜欢他,却得不到他的垂怜,如今自己已经不喜欢他,却得知他的心意。
完了,岂不是一切都搞砸了!她脸色苍白,事情彻底失控,琉双有些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乌晨找过来:“双双?”
琉双连忙站起来:“师叔。”
乌晨点头:“镇妖塔毁了,这么重大的事,需得立刻回禀空桑,你可要与我一同回去?”
琉双点头。
“走吧。”
她朝山林中看了一眼,心里急切,事关生死,甚至盖过了晏潮生竟然喜欢自己的荒谬与震惊感,晏潮生被父亲下令诛杀,想来只剩下屈辱与恨。她说什么,他或许都不会再相信她。
这下可怎么办,宓楚的路走错了,一切还来得及挽救吗?
山主
琉双与乌晨一同回到空桑仙境时,赤水翀正好收到四海宴的请柬。他心事重重,脸色很难看。
可不是因为镇妖塔之事。
宫殿里,除了赤水翀,还有一位眼熟的大臣和宓楚。
琉双从记忆里辨认出来了这人是谁,楼辛竺,宓楚的父亲,楼氏一族的将领,常年在南之境,镇守空桑的灵脉。
他此刻出现在空桑而不在南之境,一定有大事发生。
果然,赤水翀沉声道:“灵脉异动,已经开始枯竭。”
“什么!”空桑的灵脉,竟然比其他的仙境更早濒临枯竭!每个仙境的灵脉,都是立足的根本,若是没了灵脉,仙境就会溃散,在仙境中修炼起来的每一个仙族,灵髓都会渐渐消失,最后成为凡人,悉数死亡。
如同一个底蕴深厚的王朝,面临倾覆。
本以为镇妖塔被毁,已经是一件大事,没想到空桑的灵脉也出了问题。难怪赤水翀的脸色会这么难看,眉宇间疲惫不已,仿佛苍老了许多。
待乌晨汇报完镇妖塔情况后,赤水翀道:“你是说,七日前镇妖塔被毁。”
乌晨点头。
楼辛竺也十分诧异:“灵脉出现问题,也正是那一日。”
太过巧合,难免令人心生不安。
琉双说:“父亲,我从夜魔罗口中得知了第五条灵脉的下落,但不知真假。”
赤水翀抬了抬手,其他人退出去,宓楚离开前,看了一眼琉双。
“没人了,现在说罢。”
琉双抿了抿唇,没有立刻说灵脉的事,反而问道:“娘亲说,父亲答应我,不动晏潮生,父亲为何出尔反尔杀他!”
赤水翀冷下眸光:“我本来没打算杀他,可是琉双,他的身上,出现了清盈玉的灵力,你把灵玉,给了一个妖族。若被他人知晓,会怎样看你,堂堂空桑少主,为了一个卑贱的妖,拿走神玉背叛空桑?他们会放过你?”
“父亲……”
赤水翀沉声说:“你要我信你,你也应当相信我。”他要保住女儿名望,别说杀一个妖,杀百个千个,也在所不惜。
“可是。”琉双低声道,“空桑注定无法杀他,折辱和杀意,反而会成就他啊……”
然而这些,别说是赤水翀,若琉双不是从七百年后来的,也不会相信。
她有些无力,事情弄成这样,晏潮生含恨离开空桑,已然无法再让他与空桑交好。
难道必须在空桑与苍蓝之间,选择一个吗?
赤水翀说:“灵脉如何?”
琉双想到如今的困境,只能说:“夜魔罗告诉我,第五条灵脉,在弱水之中。”
本以为赤水翀也会怀疑,谁知他沉默良久,道:“终究是天命所归。弱水之下万物不存,没人能拿到那条灵脉,这个,你且看看。”
是一张四海宴的拜帖。
琉双先前从白追旭那里得知了四海宴之事,后来被罚镇妖塔,本以为四海宴与自己无关了,没想到镇妖塔被毁在四海宴之前。
赤水翀说:“此次四海宴,与以往有所不同。”
楼氏父女走出老远,宓楚再也忍不住回头,看向那座巍峨的、仙气缭绕的宫殿。
楼辛竺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宓楚,父亲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少主已经回来了。”
宓楚咬唇:“父亲,若她回不来,此次参加四海宴的人,会否是我?”
楼辛竺道:“纵然是你又如何,此次四海宴,不再是以往仙族之间切磋往来,谁都明白,是为太子风伏命选妃。天君即将退位,新的天君也即将诞生。所有仙境的灵脉,只有风家那一条完好,可保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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