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宓楚表示想要去他身边,他把她接了回来,才有后来那一段,琉双与他解灵的故事。他任由她误会,冷眼看她离开。
多少年前,那个娇娇爱哭的姑娘,委屈地心都要碎了,以为夫君喜欢的是别人,把她当作一个替身。
殊不知,他当初心怀鬼胎,故意落入苍蓝仙境,后来一个憨傻可爱的姑娘来找他,非要报恩。
他抬眸看她,看见一张纯挚的绝色容颜。
真漂亮可爱,跟清晨的云霞一样,朝气蓬勃的。他心想,那是他与宓楚同门数年,从未在宓楚身上生出的感受。
这么好看又蠢笨,相繇王族的人,天性凉薄,倒不会为了这么个漂亮点的玩意心动。不过,晏潮生心想,在剜她的心之前,哄哄也不错,她说不定还能乖乖答应淬炼徽灵之心,能省很多事,令他族复兴。那时候晏潮生早已踏过红尘,认识她时,一身泥泞,不觉得做了坏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于是他问:“叫什么,哪里的小仙?”
她掷地有声,清脆答道:“回大人!小仙琉双,是苍蓝仙境的一株仙草,如今一百岁啦!随时可为妖君大人效命。”
不知为什么,他就有些想笑,于是真的笑了,自投罗网,蠢笨不堪。
直到很多年后,晏潮生被天雷击得神魂溃散,犹如厉鬼,也要爬着去找她,方知,从一开始就错了。
哪怕他卑鄙得直接剜去她的心,也不该自不量力,去尝试情爱的滋味。
他溺死在无尽灿烂中过,自此万年孤独,一个人独坐山巅,入目种种,全是煎熬。
纵然没有资格,可逆天改命,忤逆天道被劈成灰,他依旧疯狂地想见到她。
遇见一个渣滓,他垂眸想,没办法,算她不幸。
纠正
晏潮生办完南镜的人,把宿伦一道提了回去。
他言简意赅:“尽管跑,腿打断。”
宿伦:“……”
狐狸这种狡猾的种族,惯会作壁上观,偷奸耍滑,哪怕别的种族灭绝完,他们总能一息尚存。
而今晏潮生平静却狠决的话,听上去就不像是开玩笑。宿伦讪讪跟着他回来,心里还在想方才见到那一幕。
他探究地看向晏潮生,总觉得妖君知晓得未免过多,不过任由他聪慧,也不可能想得到眼前的人究竟来自何处。
晏潮生本就没打算隐瞒什么,比起少年时,后来的他脸皮又厚又刻薄,连相繇血统都没瞒着宿伦,他的来历也不打算瞒着。
他们总能想通,毕竟泑山破,就是一个明晃晃的佐证:他是未来一统几界的君主。
留着宿伦大有好处,这人实在是用得顺手,卑鄙些都无妨。
这段时日鬼域来了不少仙兵探子,全被伏珩拧碎了脖子,晏潮生并不忙碌,他翘着腿,在宫殿听说书。
蝴蝶精惯会逢迎,从人间寻来了这么一个妙人先生,三年来仙界、凡间的大事,先生都有涉猎,说得也动听有趣。
晏潮生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琉双,他与她阔别太久,贸然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想被她认出来。
他这个卑鄙无情的妖君,在她记忆里并非什么好东西,重来一次太难了,不若留给她那个为她牺牲一切的少年,至少纯净无暇。
“说罢,把你知道的,不论虚实,全部说来听听。”
晏潮生有少年时自己的记忆,他苏醒那一刻,便知道,这个世界的琉双,是曾经的小仙草。
她还带着记忆,带着对他的恨,独独不再有对他的爱。晏潮生苏醒那日,魂魄隐约感受到指引,那是安魂灯里徽灵之心的力量,他不可置信的同时,又隐约有几分怪诞之感。
受过伤害的小仙子,不再爱自己,却会为一个傻子感动。可他不再是那个傻子,是个活脱脱损人不利己的祸害混账。
晏潮生离世三年,刚好借着说书先生的口,来了解琉双引起的变动。这个世界,到底成了什么样。
说书先生看着王座上那团黑雾,脸上的冷汗却不住往下淌。
王座上那个人,他他他是鬼君啊!好像生前还是什么劳什子蛇妖,反正每一种,都是令先生胆寒的存在。妖君陛下听他说书,他生怕一个嘴瓢人头落地。
晏潮生嘴角却带了笑,不错,重活一次,她总算聪明了许多,活得不错,以至于现在早已不是自己记忆里的世界。
说书先生从三年前说起,恰好是山主晏潮生血溅昆仑大殿那一幕,他摸了摸胡子,唏嘘不已。
“那山主怀着一腔爱慕,最后落得魂飞魄散,凄惨收场……”
说书先生并不知道眼前的妖君,就是曾经的山主。这一幕,倒是勾起了晏潮生属于那少年的记忆。
他记起少年流着血泪,胸口还揣着一件嫁衣。那少年恨透了琉双,却执着于一句,她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
晏潮生按住心口,属于少年的痛与恨那般清晰,仿佛就在昨日。他甚至有几分感同身受的滋味。
若活过来的自己,没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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