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吗,这就是你日后的栖身之所。”晏潮生沉着脸说,“鬼域十二殿的酷刑,想来仙子这样坚强的人,定不会和这些不争气的东西一样化作血水,能够活着走出来。”
鬼域十二殿,琉双还是第一次见,她没想到此时它还存在,后来这地方被成为妖君的晏潮生废除了。
刀山,油锅,拆骨,割肉……每一样都是针对厉鬼的极刑。
她小脸发白。
“怕了?”晏潮生语调轻嘲,“琉双仙子不若开口求本君,许本君能看在往日情分上,不扔你进去。”
琉双低下头。
她没有怕,只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那个深爱她的少年,被她亲手杀死了。
等不到她的回答,他发怒似的,把她拽过去。两人四目相对,他阴冷的神情有片刻怔忪,她猝不及防从晏潮生的眼睛里,看清自己的模样。
头发乱糟糟的,唇色苍白,脸颊上一道细细密密的伤口,真是惨得可怜。自从做了空桑少主,就从来没有这么惨过。
她还未从他眸中捕捉到那一抹一闪而过的心痛。
他眸色压下去,嘴里仍旧不饶人:“臭死了。”
她难得有几分窘迫,抿唇想要掰开他的手。要杀要剐她都认,能不能不要再像拎小鸡崽一样,把她拽过来扯过去。
而且又不是她故意离他这么近的,晏潮生自讨苦吃,讲话还如此刻薄。
然而现在恨不得弄死她的晏潮生,显然不会尊重她的感受。
眨眼间,身边黑雾散去,晏潮生带她去了鬼域禁地的寒池后。那水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一眼看上去幽蓝,渗着恐怖的光。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晏潮生扔了进去。
冷,好冷。琉双没有法术傍身,骤然被扔入寒池,冷得头发丝都快结冰,这水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琉双在里面直打寒颤。
琉双咬牙,要往岸上走。却见那人坐在岸边,冷漠嘲讽地将她望着:“洗干净再上来。”
他身后一轮血月,整个人显得可恶至极。她自然没有理他,却不料手才搭上岸,又被他拨了回去。
“本君的话,你是没听见?”
这三年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地心如止水了,也能坦然面对少年妖君的报复,可这一刻,涌上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她手被男人残酷地拍回来,琉双仰头看着面前的人,三年前,他在她耳边说,会一辈子对她好。然而承诺化作云烟,他现在恨不得杀她而后快。
琉双身子冷得快要结成冰,眼眶却酸得不行。他依旧冷冷看着她,不为所动。
下一刻,琉双再也撑不住,在寒池里晕了过去。
她冷得厉害,自然没有看见,寒潭里的蓝色雾气,封住了她身上被轩辕剑弄出来的伤口。
神器并非等闲之伤,轩辕剑又是炽阳之物,鲜少有人知晓,天下间唯一能治愈轩辕剑的,只剩这一汪小小的极寒鬼哭泉。
但想要疗伤,自然也会遭不少罪。
待到琉双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晏潮生走下寒池,亲自将她抱上来。鬼哭泉中,阴气大盛,晏潮生托着她的身子,见她面上情不自禁展露的委屈,难免有些好笑。
若不是对少年妖君还有所期盼,她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心里一软,面上依旧冷着个脸,做出恨她入骨的模样。一路把她抱回殿中,见证这一幕的小鬼,第二日就八卦开,说妖君把那个带回来的仙子,折磨得死去活来,都晕过去了。
晏潮生回到殿中,琉双身子依旧冷得像冰,晏潮生吩咐道:“取火阳鼎来。”
鬼将唯唯诺诺,有些犹豫:“可是您的身子……”
“无妨。”
没一会儿,火阳鼎取来。这件法器本是炼化之用,也能驱散鬼气,如今用来给琉双取暖。
晏潮生是鬼修,火阳鼎对他的伤害不小,因此鬼将方才会犹豫。
殿内温度愈高,她冷得发颤的身子,终于渐渐温暖起来,没一会儿睡得小脸发红。晏潮生笑了一声,也没管自己身上四溢的鬼气,不留情地掐了一把她粉扑扑的脸蛋,这才去灭了火阳鼎。
琉双第二日醒来,晏潮生已经不见,只有几个小宫婢在八卦。
她们个个脚不沾地,一看就是鬼修。她又想起了她的长欢,她想起曾经,因为自己怕鬼,那个刻意装扮成凡人,学凡人走路的小鬼修。琉双坐起来,目光在他们之中逡巡,经历了那么多事,自己早已不怕这些,长欢却不在了。
她想看看,长欢是否也在他们之中。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鬼婢们全是生面孔,她并没有看见长欢。
他们叽叽喳喳的,说着如今的妖君有多英武,说他正在统一零散无序的鬼界。
琉双被锁着,脑海里乱糟糟,一会儿想起不知生死的少幽,一会儿又想起昨晚狠决的晏潮生。她低头看自己的衣衫,已经换了新的衣裙,料子十分普通,倒像是从人间搜罗来的,不过伤口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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