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欢摇头笑道:“小弟只是一介草民,所懂粗浅,还请卫大哥赐教!”
卫天青伸出五根手指,道:“盐、铁、茶、瓷、丝……此五样营生,利润巨大,凡此商家,都是日进斗金啊!”
楚欢皱起眉头,有些听不明白,问道:“卫大哥,小弟愚钝,这胡知县……与这五样营生有何关联?”
“不是他这个人有关联,而是他所坐的位置大有关联。”卫天青道:“你恐怕也知道,青柳县本地有数处铁矿,那是大大的财富,虽然目下工部司下了文书,禁止开采,但是这青柳县坐拥数处矿产,一旦开采起来,那便是财源广进……!”
楚欢似懂非懂,并不说话。
“除了这些矿产,青柳县因为地处要道,设有关卡,此五行商旅一旦货物流通,都是要缴纳重税……!”卫天青正色道:“单是这关税,青柳县每年可是有大批的税银进项……!”
楚欢似乎明白什么,低声道:“卫大哥,你的意思是说,这一次扳倒胡知县,是为了得到这些收益……!”
卫天青摇头道:“倒也不是如此简单。”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什么,但是终究道:“楚兄弟,有些话本不该对你直言,但是我与你意气相投,这一次的案子,你又卷入其中,有些事情若是不对你言明,为兄心里反倒是不踏实。”
楚欢淡定道:“卫大哥,官门中事,我一介草民,也不好知道的太多,若是不方便,还是莫说为好!”
卫天青哈哈笑道:“楚兄弟果然是洒脱,不过这等事情,都是心知肚明,你若是为官,我反倒不好对你直言了。”举杯与楚欢共饮一杯,才道:“楚兄弟,云山府下面各县,青柳县地盘最大,赋税应该最多,但是这些年来,各县往府城户部司缴纳的赋税,反倒是青柳县最少!”
楚欢皱起眉头,冷笑道:“可是据小弟所知,胡玮这些年在青柳县算得上是横征暴敛……许多百姓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难道他有那样的胆子,将赋税都收入囊中?”
“他哪有这样的狗胆!”卫天青冷笑道:“他要真是这般做了,莫说这个知县的位置,只怕那颗人头早就被人砍了!”
楚欢颇有些迷糊,他没有经过官场,对于官场的复杂一时间还并不熟悉。
卫天青轻声道:“胡玮自然也会搂些油水,但是数量极少……那些赋税,另有渠道,流到他最大的主子那边!”他这句话说的隐患,并没有说透。
楚欢皱眉道:“既然屡欠赋税,为何不派人查办?任由他在这里胡作非为?”
“楚兄弟,总督大人哪有一日不想着铲除这颗毒瘤。”卫天青叹道:“只是胡玮身后自有一股势力在支撑着他,想要将他铲除,绝非易事,若没有一击必中的机会,总督大人是不会轻易出手!”
楚欢笑道:“如此说来,这次却是找到了机会,所以卫大哥才一击必中?”轻声道:“恕小弟直言,那叶仵作想必是卫大哥的人吧?否则他在堂上,也不会那般随意检查一下,便即肯定赵宝是被匕首刺死!”
楚欢心中一直疑惑,他确实有些想不明白赵宝身上为何会出现刀伤。
而且他也知道,胡知县便是再愚蠢,要诬陷自己杀人,也不可能愚蠢到用刀具去杀,否则这将是一个致命的漏洞。
胡知县这样的人,绝不可能留下这样的漏洞。
卫天青微一沉吟,才道:“真要说起来,他是赵弘文的人!”
赵弘文便是赵县丞。
楚欢微微点头,堂上的蛛丝马迹楚欢都是看在眼中,那叶仵作与赵弘文打过眼神,必定是一伙人。
“赵弘文此人并不简单,他曾经在京里担任过官职,后来因事被贬,来到了青柳县,成了青柳县的县丞,在胡玮手下并无实权。”卫天青缓缓道:“此人十分隐忍,其实早就投靠在总督大人门下,一直在这里盯着胡玮,坐等最佳时机!”他凝视着楚欢,道:“楚兄弟,蓝大人之前说过,此番若不是因为你,未必能够扳倒胡玮,这绝非虚言!”
楚欢叹道:“可是小弟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我究竟帮上了什么忙?”
“你的性情。”卫天青笑道:“楚兄弟非人下之人,性情刚直,你入狱之后,便即出手将囚牢中的犯人痛打一顿,当真是豪气干云啊!”
楚欢也不知这话究竟是何意思,只是淡淡一笑。
卫天青随即肃然道:“楚兄弟有所不知,自那一刻起,赵弘文就盯上了你,他觉得你必不甘受冤枉,而且一定会成为胡玮手中最棘手之人……赵弘文事先已经在叶仵作口中得知过验尸报告,赵宝确实是头部被重击而死,但是叶仵作却十分肯定判断出来,你所殴打的伤痕与后来致命一拳有着些许时间上的差距,换句话说,赵宝绝对不是死在你手上……!”
楚欢道:“想来也是胡知县他们瞧我不顺眼,所以才要置我于死地!”
“不错!”卫天青肃然道:“胡玮既然出手,那必定不会让你活下去,而且在他看来,你区区一介草民,他要对付你,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