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事关圣上修道大事,凡事都不可与此相比。”向欧阳志问道:“除了购粮,难道没有别的法子?”
郎毋虚在旁笑道:“聚集粮草,倒也不失为上策,欧阳主事所言不错,一来可以就地解决所需,不必调动金陵仓,二来也确实可以以此断绝天门乱匪的后勤,没有粮食,连肚子都吃不饱,他们哪里还有力气作乱?不过重金购粮,倒也不必。”
胡不凡瞧向郎毋虚,问道:“你有法子?”
郎毋虚起身恭敬道:“部堂大人,如今需要花费银子的地方实在太多,如果再调拨一批银子重金购粮,这样的开支,无疑会增加我户部的负担。但是聚拢粮草之策,不必动用金陵仓,对我户部还是大大有利。下官以为,购粮还是可行的,但是却不必拿现银购粮,官府可以出具欠条,以欠条购粮!”
胡不凡眼睛亮起来,拍手道:“好计谋。江淮五州,乡绅富贾不少,每家都有存粮,而且作为我大秦粮仓,那里的粮商可也不少,据本官所知,江淮素有粮家十八商之称,有十八户大粮商,他们都有极大的粮库……地方官仓、士绅存粮、商家粮库,这些粮食如果收拢起来,那可是数目庞大……!”他就似乎真的找到了不世良策一般,显出欣喜之色,“可派人去往江淮,下令江淮户部司出面,直接出示我户部借条,向他们借粮,他们如果要银子,咱们给他打银子欠条,如果要粮食,等到天门乱匪被平定,秋收之后,再将所欠粮食加倍偿还给他们。”
便有数名官员纷纷笑道:“果然是好法子。”
郎毋虚显出得意之色,显然为自己的妙极沾沾自喜。
欧阳志却是显出吃惊之色,立刻道:“部堂大人、侍郎大人,这……这万万不可!”
胡不凡和郎毋虚顿时都沉下脸来,金部主事似乎与欧阳志关系不睦,闻言立时叫道:“欧阳志,你好大胆子。部堂大人和侍郎大人想出这样的好法子,也算是为你仓部解决了一个大大的难题,你难道还有意见不成?”
欧阳志道:“部堂大人,侍郎大人,下官并非有意顶撞,只是……只是借条购粮,祸患无穷!”
“欧阳志,你这话从何说起?”郎毋虚好不容易想出一个法子,正在沾沾自喜,欧阳志却泼下一盘冷水,还说什么祸患无穷,这让郎毋虚心中顿时生出恼意,但他是个笑里藏刀的人物,便算心中怨恼,但是脸上却还是带着几分笑意。
楚欢心里却是对欧阳志有几分刮目相看。
他在户部也已经半个月,认识的人其实也不多,了解的人更是不多,本以为户部都是安国公一党,是铁板一块,但是今日看来,内部多少还是有些问题,而这欧阳志似乎就显得有几分特别,当众说借条购粮不妥,那无疑是打了郎毋虚一巴掌,欧阳志能有这个胆色,倒也不是庸碌之辈。
欧阳志显然也知道自己的举动很有可能得罪郎毋虚,小心翼翼道:“诸位,下官斗胆直言,借条购粮,定会产生严重的后果。”左右看了看,见众人都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硬着头皮道:“天门道作乱,受害的固然是朝廷,是无辜百姓,但是最直接的受害者,便是江淮地区的士绅商家,天门道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大肆抢掠士绅商家,那些士绅和商家如今都是坚定地支持朝廷,他们在各地都有人脉,而且下面也还有庄丁护院,这些如今据说已经被组织起来,协助朝廷围剿天门道。”
“他们都是受了朝廷的恩惠,如今天门乱匪作乱,他们自然也要出一份力。”郎毋虚道。
欧阳志道:“效忠朝廷固然有道理,但是……但是下官以为,他们协助朝廷剿匪,目的也还是要保住自己的财富而已。”
众人都不说话,但是心中却也知道欧阳志所言是真,只是这话说的太过直白了一些。
“如果朝廷用借条购粮,将他们此刻视若金子的粮食收归官有,下官担心……!”欧阳志神情凝重,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胡不凡冷笑道:“你是觉着若是借条购粮,那些士绅商家会不服?”
欧阳志点了点头。
“他们有今日,乃是朝廷的恩赐。”胡不凡冷冷道:“如今朝廷有事,从他们那里借粮,他们难道还敢造反不成?”
欧阳志叹道:“话虽如此说,但是那些人将自家财富看得比性命还重,未必能体会朝廷的良苦用心,若是借条购粮,只怕他们会以为是朝廷要强收他们的粮食,那帮人……那帮人心中十有八九会生出怨恨之心。”
郎毋虚皱眉道:“咱们户部出具借条,并非强征,只是暂借。”
“对他们而言,暂借和强征的结果,都是将他们手里的粮食拿走。”欧阳志小心翼翼道:“即使有些人能够明白其中道理,但是下官以为,大部分人却还是不会明白。”
胡不凡一拍桌子,冷哼道:“朝廷有难,全力剿匪,这也轮不上他们服不服气,本管还不相信,他们难道因此而反了不成?”
欧阳志道:“即使不反,只要他们的心不与朝廷在一起,对咱们的剿匪大事,也必定生出麻烦。天门妖人无孔不入,若那些士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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