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至欢将外衫搭在屏风上,沁兰为沈至欢拿来来换洗的衣裳,轻手轻脚的将托盘放在不远处。
伺候的丫鬟动作毫不拖沓,待到沈至欢走到湢室时,已然一切都准备完备退了出去。
光洁的足踩在暗红的地毯上,热汤袅袅的散着热气,上面飘着芍药花的花瓣以及几片当归,沈至欢沐浴时不喜别人伺候,虽说都是女子,但她也不想让那么多人一起看自己的身体。
沁兰候在屏风外,听见沈至欢道:“你也出去。”
沁兰听着里头的水声,应了一声,道:“是。”
她出门时将房门带上,去了外间。
陆夜仍站在那。
毕竟是才救过沈至欢的人,沁兰亲自倒了杯茶递给陆夜,道:“小姐一会就出来。”
应月阁的内外间隔的其实一点也不远,说到底不过是一扇门罢了,仔细听的话,其实仍能听见里头若隐若现的,清脆水声。
像是妄图拉他入梦的钩子。
他捏着杯壁,低声嗯了一声。
沁兰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没再同陆夜多说什么。
这个人天生就让人觉得不好接近。
她自然也听到了暖阁里低低的水声,换作别人,她定然就让这人出去等了,但此刻,她却并不打算出声。
她跟了沈至欢十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约莫两柱香左右,沈至欢从暖阁里走出来,她换了一身粉白的纱裙,格外衬她的肤色,头发半干,身上仍带着水汽,唇色嫣红,一双含情目氤氲着水汽,显出几份纯真来。
就连沁兰呼吸都顿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她迎上前来,倾身给沈至欢斟了杯凉茶道:“小姐,润润嗓子吧。”
沈至欢接过,目光落在面前的陆夜身上。
他眼里的惊艳和痴迷太明显了,沈至欢像是看不着一样,随口问道:“今年多大了?”
陆夜站在沈至欢面前,道:“刚过二十。”
沈至欢嗯了一声,道:“还算年轻。”
说完她将茶盏搁在桌面上,歪着身子靠在椅子上,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他的长相和身材都很符合沈至欢的喜好。
唇薄,鼻梁高挺,线条锋利,眼角眉梢带点混不吝的痞气。身材高大笔挺,宽肩窄臀,肌肉匀称,浑身透着力量又不过分夸张,偷偷看她的时候,像见着骨头的野狗一样,目不转睛的,生怕她发现不了一样。
天色已经暗了,沁兰给房里燃了灯,暖黄色的烛火摇摇晃晃。
沈至欢指了指面前的椅子,道:“坐吧。”
陆夜坐在沈至欢面前。
沈至欢一手支着下巴,双腿交叠坐着,翘起的那只脚一下接一下的晃着,衣袖垂下来,洁白的皓腕上带着个颜色碧绿的碧绿的镯子。
她直接开口道:“今日你救了我,想要什么赏赐?”
陆夜看了她一眼,控制着垂下了目光,道:“救您是奴才的本分。”
沈至欢并不意外他的回答,继续道:“你即有这般身手,待在候府难免委屈了你。不若我给兄长写一封书信,你带着去北部找我兄长去,他自会给你行个方便。”
陆夜垂首听着,依旧摇摇头,拒绝了她:“多谢小姐好意,但奴才志不在此。”
沈至欢偷偷翘了翘唇角又敛住笑容,凑近了些他,压着声音像诱哄一般轻声道:“今日你救下我,我便不追究你的来历。不管你来候府是图谋什么,我且给你个机会。”
她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身上的传言这上京城可没几个没听过的,将来她会入宫为妃,只要皇权还在,她沈至欢这辈子这不可能属于任何一个,除皇帝以外的其他男人。
同她走的近了,下场可不会好到哪去。
况且再美的容颜也有老去的一天,他既然救了她,那当初陆夜不管是因为沈至欢进候府,还是因为荣华富贵进的候府,她都不再追究。
如今她给他一个大展宏图的机会,把握住了,那就是前程似锦,甚至称候封爵也不无可能。
到时他不必称奴,荣华富贵,温香软玉还不信手拈来。
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陆夜却仍旧摇头,道:“奴才知晓小姐的意思,但奴才的确志不在此。”
第一回拒绝是客气,第二回便是不识相了。
沈至欢眯了眯眼,靠在椅背上,神色似乎不太好看,像是在嘲他不知好歹:“不在此?你眼里莫非只有这一亩三分地吗?”
陆夜弯着唇角,掀起眼睑,黑漆漆的眸子看着沈至欢,沉声道:“奴才眼里的,不止您说的那些。”
千篇一律是荣华富贵。可奴才眼里,还有晚山秋水,是世间独一无二。
最后四个字,吐息擦过嘴唇,低沉缓慢。
气氛无端变得暧昧了起来,沈至欢不知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她靠在椅背上,似乎并不打算往深了问。
半晌,她移开了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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