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至欢神色僵住,隔了半天才道:“…怎么会?”
陆夜面不改色道:“总之还是不要戴的好,之所以还留着它,无非只是觉得它好看罢了。”
沈至欢问:“那你妹妹呢?”
陆夜根本就没有什么妹妹,他碰了碰沈至欢的脸,道:“…她死了。”
沈至欢一愣,道:“对不起,我不该问起这些的……”
陆夜摇了摇头,道:“怪我一开始没有告诉你。”
他又拿起了沐巾为沈至欢擦拭着湿润的长发,站在她身后然后吻了吻沈至欢的侧脸,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
沈至欢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起簪子的事。
夜里两人相拥而眠,沈至欢同他商讨着此次搬家应当带些什么,外头的雨仍旧下的很大,哗哗啦啦的打在石板路上。
沈至欢说着说着便觉得困顿了,闭上眼睛,在陆夜怀里睡着了。
陆夜说话的声音淡了下来,他侧眸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身边的沈至欢,她的呼吸均匀,面容恬静,现在睡觉的时候会习惯性的抱住他的腰,像只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
陆夜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唇,在她耳边缓声道:“我好爱你。”
沈至欢自然不会有回应,陆夜又抱紧了些她,然后闭上了眼睛。
可后半夜的时候,沈至欢睡得并不安稳。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雷声轰隆,伴随着大风一起敲打着门窗。
半梦半醒间,沈至欢觉得自己此刻似乎并没有躺在陆夜的怀里,被褥带来的温暖好像离她很远很远,外头倾盆而下的雨似乎一点一点都打在她的身上。
一切都尤为的混乱。
大雨几乎让她难以呼吸,口鼻里全是雨水,她在不停的往前跑,漆黑的一片还有属于她自己的喘息声。
好累,可是又必须继续向前跑,后面有人在追她。
她在山林里磕磕绊绊的跑,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追上了她,她大声尖叫着可是无济于事,她的手攥的很紧很紧,就像在攥着什么东西一样。
可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男人离她越来越近了,于是她扬起手,将自己手里攥着的东西狠狠地插入那人的喉咙。
鲜血飙射,似乎连雨都变成了血色。
可是恐慌和绝望仍旧没有结束,她仍旧在跑,那个东西还被她握在手里,她全身都很痛,雷声一声接着一声,天就像是永远也不会亮似的。
她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拼命的想要去看,可是始终像隔着一层薄雾一样,知道一道白光照亮屋子,似乎也照亮了梦里的黑夜。
是个通体莹润的玉簪。
血丝正伴随着雨水,顺着簪尖缓缓流下。
“陆夜……”
“陆夜——”
沈至欢猛的睁开了眼睛,入眼是陆夜那双带着关切的眼睛。
“我在,我在。”
沈至欢唇色苍白,额上泛了冷汗,这是沈至欢这几个月里第一回做噩梦害怕成这样。陆夜将沈至欢抱在怀里,手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没事了,不要害怕。”
沈至欢仍旧在喘着气,可她一看见陆夜,那种说不上来的害怕就开始慢慢的褪去。
沈至欢靠在陆夜怀里缓了一会以后,才同他分开道:“好了,没事了。”
“我做了一个噩梦。”
陆夜抿了抿唇,看着沈至欢的脸,问:“…什么梦?”
沈至欢道:“有人在追我,我很害怕……”
她顿了顿,看向了窗户道:“好像也在下雨,很大的雨,我还很痛,可是我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受伤,但就是很痛。”
陆夜继续拍着沈至欢的背,道:“都过去了…”
沈至欢把下巴搁在陆夜肩头,又往陆夜这边缩了缩,问道:“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陆夜带着沈至欢躺在床上,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道:“兴许是你出意外的那天让你太害怕了。”
“那天也下雨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山林了应当是很害怕吧。梦里有人在追你,兴许是你当时太害怕了,梦境便将那种害怕放在身后追你的人身上。”
沈至欢眨了眨眼睛,道:“你说的也对。”
她叹了口气,道:“还是睡吧,不想那么多了。”
她揉了揉脑袋,道:“想多了会觉得头疼。”
外面的雨势似乎是有要停歇的意思,陆夜抱住沈至欢,她的身体很香很软,也很脆弱,好想他在用力一些,她就能消失似的。
陆夜在她耳边问:“欢欢会自己努力的回想东西吗?”
沈至欢点了点头,道:“会的,但是以往深了想就会头疼。”
陆夜接着又问:“那有没有想起来什么呢?”
沈至欢摇了摇头,道:“可能是有一点点零碎的片段的,不过可能也算不上,只是有时候做一些事情,会觉得曾经好像做过一样,若是想的多了,就会觉得头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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