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至欢并不知道陆夜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她,她还是道:“当然啊。”
沈至欢的回答并不让人意外,但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一种刀刃落地般的安稳感,陆夜嗯了一声,道:“那就好。”
沈至欢又继续道:“那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陆夜道:“会的。”
“就算有一天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沈至欢哈哈笑出声来,道:“你今天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当然不会离开你啊,我们是夫妻,会一辈子都在一起生活的人,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啊。”
她稍稍推开了陆夜一些,然后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拿起了方才放在一旁的衣服,将衣服展开比着陆夜的肩膀,道:“我喜欢你的这件衣服。”
沈至欢手里的是件材质偏硬的黑色长袍,陆夜身姿颀长挺拔,宽肩窄腰,这件衣裳能很好显出他的身形,她又继续道:“但是纯黑色不大好看,我在衣领用进线绣了祥云,你喜欢吗?”
陆夜接过衣服,道:“喜欢。”
他又道:“其实我还有很多各样的衣服,欢欢还有别的想法吗,你想绣什么就绣什么。”
沈至欢哼了一声,道:“你想得美,我只绣这一件。”
沈至欢嘴上说着他想的美,可是还是稍稍的给他绣了好些件衣裳,甚至给他做了一件外衫,衣摆处绣着仙鹤,长衫广袖,显出几分端庄来。
这场雨一连下了好几天,终于在十二月初的这一天云销雨霁。
可冬日的天就算是不下雨也难能有太阳,雨一停,搬家一事便提上了日程。
收拾东西很快,带好几个大箱子,可是走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却只有四个人。
加上沈至欢和陆夜,还有连尤和一个车夫。
离开桐洲宅邸时,沈至欢还尤其的舍不得,她把这里当成家,可是才住了没多久就要走了。
陆夜就在沈至欢耳边轻声道:“以后我们还会回来的。”
陆夜和连尤骑马在外面,沈至欢一个人坐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辆运物品的马车,陆夜偶尔会陪沈至欢坐在马车里,沈至欢也偶尔会跟着陆夜一起骑马。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只带连尤一个人,便直接问了出来:“竹兰还有芳姨她们,都不去吗?”
陆夜嗯了一声,道:“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会有新的丫鬟。”
可是沈至欢还是更为熟悉以前的人,她有些不懂陆夜为什么不带她们,不过是多几个人而已,好像也不会怎么样。
“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她们是都回家了吗?”
当然没有。
竹兰他们暂且留在江南,因为江南仍有分部,她们在江南待的时间久,要更为熟悉一些,所以暂且还不能随便离开。而要离开的,根本就不能跟他们一路。
可这些不能跟沈至欢明说。
不过好在见陆夜久不回答,沈至欢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转头就跟陆夜说起了别的。
走了大概有四五天,他们终于出了桐洲,今日难能出了太阳,又一连走了快一夜,临近中午的时候,一行人便停了下来,在山谷的一处林地里休整。
沈至欢坐着马车,其实并不算累,只是待的有些闷,沈至欢喜净,这点无论有没有失忆都不曾改变。
陆夜往地上铺了软缎,又将水拿给了她,“欢欢,休息一下。”
沈至欢被陆夜扶着坐下,这两天陆夜多数时间都在外面和连尤一起骑马,同她亲近的时间就变少了,沈至欢其实想亲亲他,可是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给马喂草的连尤,抿了抿唇还是不太好意思。
沈至欢坐下以后,陆夜将水壶的盖子拧开递给她。
沈至欢接过喝了一口,又递给了陆夜,问:“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陆夜就沈至欢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大口,道:“约莫今天晚上就能到汝南。”
沈至欢也不知道汝南是什么地方,她只是想跟陆夜说说话罢了,点了点头,道:“哦。”
她又往陆夜身边靠了靠,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她拧了拧陆夜的腰,问他:“你这两天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待在马车里?”
陆夜疑惑的问:“怎么了吗?”
沈至欢:“……”这是怎么问出口的?
沈至欢有些气愤离他远了点,不经思考就道:“你说怎么了,我怎么觉得我跟连尤,你好像更愿意跟连尤一起骑马呢?”
“……”
不远处听力异于常人的连尤喂马的动作默默慢了下来,快速移步到了树后将自己的身形藏了个七七八八,面无表情的脸上透露出几丝失语。
本来就是你的奴才啊……
陆夜将水壶放在地上,朝沈至欢旁边挪了挪,语调有些无奈:“欢欢…”
沈至欢又偷偷看了一眼树后的连尤,声音放轻了一些,“你自己想想你这几天在我身边待了多久?我昨天还跟你说想要你在马车里多待一会,可是你一点都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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