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绝无任何可能,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见你。”
陆夜身形僵硬,蹲在沈至欢的面前问她:“什么意思?”
沈至欢知道陆夜肯定是明白的。
她说完又不知想起来什么,抿了抿唇又忽然静静开口道:“陆夜,你知道吗?”
“昨天晚上我还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你让我很失望,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你的伤好了没有。你及时包扎了吗?血还淌不淌了?可是我没有想到,第二天你就要下令杀了我最亲的丫头,只因为一个可能会发生的结果。”
“你知道你自己有多让人失望吗?”
陆夜当然知道,他本来就觉得自己是个坏种,所以当沈至欢说他令人失望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失落,只觉得恐慌。
关于他这么坏,这么自私,只会给别人厄运的的这个秘密,还是被沈至欢发现了。
“……对不起。”
这几个字沈至欢听的累了,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她再也不想跟陆夜继续纠缠下去了。
沈至欢不再看他,语调还算冷静,与他交易:“明天一早我就会跟沁兰一起离开,我若是可以成功见到我的父兄,你折辱我的这半年,我不跟你计较。”
“此前种种一笔勾销,如何。”
陆夜仍旧蹲在沈至欢面前。
他花了很久才明白沈至欢的意思,或者说才去接受沈至欢真的要离开他了,而此事再无转圜余地的事实。
“……你可以不走吗?”
沈至欢动了动唇角,道:“陆夜,你若是再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陆夜的脊背弯曲着,从沈至欢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他凹陷的脊柱,从前的陆夜蹲在她面前的时候,是猛兽臣服,但现在更像是失去爪牙的老虎在对她摇尾乞怜。
他拉着沈至欢裙摆的手很细微的颤抖着,就像是极力再压抑着什么一样。
沈至欢继续道:“我不想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你也别再想着我以后还会见你,你凭什么我会去原谅你这种人。”
她说完很久,陆夜都没有抬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陆夜已经单膝跪在了她的旁边,手一直在抓着她的裙摆没有松手,他的颤栗越来越明显,直到整个人支撑不住倒了一下。
沈至欢下意识想要去扶他,可是陆夜却自己伸手撑住了地。
沈至欢抿了抿唇,她没有再继续说那些仿佛带着尖针的言语,而是道:“送我回家,今后你我再无瓜葛……我也不会恨你。”
陆夜身上的颤抖终于平息了下来。
沈至欢听见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陆夜抬起头来,宽大的手掌从裙摆顺延而上,握住了沈至欢的小腿,他慢慢的站起身来,眼底泛红,带着阴鸷的笑意。
“陆夜…”
沈至欢有些害怕起来,她想要去挣脱陆夜的手却丝毫动弹不得,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轻声问:“欢欢,原来你想跟我再无瓜葛啊。”
“你一定早就这么想了,可是我怎么会允许呢?”
沈至欢伸手想要推开他:“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陆夜钳制住沈至欢的手,吻了吻她的侧脸,唇瓣冰凉。
他的声音静静地飘散在充满凉意的春夜里,宛如就像是从地狱吹过来的,惹人共同沉沦的风。
“我可不想要你的原谅,你恨我吧。”
沈至欢仍旧没能走的了。
因为每当她以为陆夜已经足够让她失望的时候,他总是可以做出新的事情来让她颠覆认知,逼迫着她认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肮脏东西。
这样的一次又一次的叠加,让沈至欢觉得,就连是想起自己曾经喜欢他,都是一个污点。
丫鬟默不作声的扫拾着地上的碎片,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来。
满地的碎片,还有滚在地上的圆凳,宣示着一场闹剧的结束。
这样的情形,这几天来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陆夜将粥端到沈至欢面前,饱满的米粒被煮的软烂,就像裹了一层晶亮的外衣一样簇拥在一起,甜甜的清香飘散着,汤匙被送到沈至欢面前。
沈至欢却看都没看一眼。
陆夜轻声道:“吃饭了欢欢。”
啪——
瓷碗碎裂的声音。
方才还软糯的粥撒了一地,甚至有些许溅在陆夜的衣摆上。
陆夜也不生气,他道:“欢欢,你若是再不吃饭,沁兰就该饿了。”
沈至欢缓缓睁开眼睛,她的唇很干,是这几天骂陆夜骂的。
一开始的不可置信,歇斯底里过去后,她已经不想再多看陆夜一眼了。
陆夜莞尔,吩咐道:“再端一碗过来。”
“是。”
没过一会,陆夜脚边的东西就被清理干净,而另外一碗热度适中的粥被重新端了过来。
沈至欢张开嘴吃了一口,陆夜满意的笑了出来,问她:“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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