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至欢才把话说完,就察觉自己的掌心被陆夜放了一根冰凉莹润的东西。
她莫名觉得陆夜的话有点可怜:“我回去以后,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你的簪子,但我不觉得你骗我,我以为是你记错了。所以我就努力赶着那场火没把这间房烧毁之前找到了它。”
“可等我回去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我那时候还不觉得你在骗我,我以为你被他们抓走了。”
等他孤身闯入那名自立为王的流寇老巢中是才发现,原来沈至欢在骗他啊。
沈至欢捏紧了手里的簪子,她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在那样冲天的大火和天罗地网般的围杀中,陆夜是怎么找到这个小小的玉簪的。
沈至欢推开陆夜,道:“所以现在你还不够清楚吗。”
“我是骗了你,不仅如此,我做梦都想离开你,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了。”
陆夜却并不认可,他仍在问:“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骗你,我以后不会了。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至欢抿了抿唇。
她陆夜还是跟以前一样,跟他说再多都是没用的。
而恰逢此时,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连沈至欢都听见了,陆夜必定也是听见了。
可他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沈至欢蹙起眉,道:“你待在这是想干什么?”
陆夜盯着沈至欢,道:“是他来了吧。”
沈至欢并不想让周誉和陆夜相见,这两个男人都心机深沉,沈至欢也不知道周誉是否知道陆夜的身份,到时候倘若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
敢在周誉过来之前,沈至欢道:“你待在这干什么?”
“你以为你走的时候会像你来的时候那样容易吗,他若是派人追捕你,你身处东宫,插翅也难逃。”
陆夜挑了一下嘴角,沉声道:“要试试吗?”
“……”
沈至欢不知道陆夜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妥协道:“可我不想让他看见你。”
“怎么,怕他多想吗?”
沈至欢没有否认,道:“你还能让我的生活变的更坏一点吗?”
这样的言语好像完全不会刺痛他,他挑着唇笑,道:“好啊,既然你这么抗拒,那我就偏让他看看……”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至欢甚至可以猜到现在周誉一定走到了台阶上。
不消片刻,就会推门而入。
她低声催促:“陆夜!”
“你当真就这么恨我吗?”
陆夜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沈至欢。
周誉推门进来的时候,从窗户洒下的日光照在沈至欢的侧脸,美的不似人间。
她侧头看过来,问他:“殿下怎么突然来了?”
周誉关上门,道:“听说刚才她来找你了,我过来来你有没有事。”
沈至欢坐在塌上,理了理自己原本有些凌乱的的衣裳,道:“她能拿我怎样,只是她总来找我,叫我烦的慌。”
“那我明日便禁了她的足。”
沈至欢并未反对,而是道:“你今日没有主持朝会吗?”
周誉道:“已经结束了。”
他说罢又道,“不过至欢,我今日过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能被周誉称为好消息的,并不多。
方才陆夜带来的心慌总算淡了下去,她语调有些急切,问道:“可是我兄长回来了?”
周誉嗯了一声,道:“只是他如今还在城外,约莫明天就到了。”
沈至欢头一回觉得周誉这么顺眼,她道:“那我明日可以去接他吗?”
周誉莞尔,道:“那是自然。”
沈至欢在东宫的这段日子,周誉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他也鲜少会提及让沈至欢觉得抗拒的东西,不得不说,当周誉想要同一个人维持好关系总是尤为的简单。
沈至欢跟他在一起时,并不会感到什么压力,他总是可以把那份亲密,牢牢地把控在朋友范围之内。
沈至欢原本想多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可转念又想起说不定陆夜还没走,就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周誉看沈至欢的手还放在小腹上,问:“怎么了,肚子痛吗?”
沈至欢摇了摇头,笑道:“其实没什么感觉,有它没它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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