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知道了,他还会那么甘心抛下她吗。
她的死好像冥冥之中是一种必然,可是陆夜不是啊,他是为了救她才被困住的。
“喂。”
陆夜嗯了一声,道:“怎么了?”
沈至欢还是没能把这些事说出来,而是问他:“上一次你带回我家的,真的是你妹妹吗?”
陆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是,但不是亲妹妹,他是太傅的孙女。”
沈至欢哦了一声。
陆夜又道:“她小时候见过我,把我当亲人。”
陆夜桜ん坊看着沈至欢的侧脸,继续补充道:“但前几天回中部的时候,我把她送到她的未婚夫那里了。”
“未婚夫?”
“前段时间定下的,是她未婚夫救了她。”
沈至欢哦了一声,觉得自己当初有些幼稚。
每次沈至欢醒过来的时候,陆夜都会不停的跟沈至欢说话,他又顺势继续道:“太傅当年帮了我很多,没有他我就不可能活到现在,那个小姑娘是太傅唯一的血脉,照顾她是我的责任。”
沈至欢道:“本来就是嘛,我又没说不让你照顾。”
“欢欢,你呷醋啦?”
沈至欢皱着眉:“你胡说什么。”
陆夜看着沈至欢笑了起来,就像是已经过去了许久,就全不在意了一般。
他道:“…如果不是我的话,太傅也不会死。”
关于那些记忆,陆夜已经很少想起了。
但在这样的大雪天,他却再次想了起来,时间的流逝并未使那段记忆变的模糊。
太傅死的那一年,陆夜刚过九岁生日。
他的母后早就病逝了,只剩下他跟太傅两个人相依为命。
太傅年纪大了,走不动路,他并不像他母亲一样喜欢时时刻刻的告诉他,他要复仇,要去找王室旧部。
他像一个很普通的老人,把陆夜当成他的亲孙子,舍不得吃也舍不得穿,只想把他能得到最好的都给陆夜。
叫陆夜印象最深的那一次,是那天村里的一个小孩拿了一根糖葫芦,他故意在陆夜面前炫耀,嘲讽他是贱民,肯定没有吃过糖葫芦。
陆夜的确没有吃过,他只是见过而已,红艳艳又亮晶晶的,一颗串着一颗,那是什么味道呢。
一根糖葫芦只要两个铜板,可是他们买不起。
后来太傅看见之后,拿着自己藏了很久的药钱,带着自己拐杖走了几乎一天去城里给陆夜买了一根糖葫芦。
把糖葫芦带回来递给陆夜的时候,太傅很高兴,可是纸袋一打开,糖葫芦外面的那层糖衣已经化了,和纸粘在了一起,怎么都撕不完。
陆夜还是把糖葫芦吃完了,带着上面粘的纸。
真的很甜。
太傅很少跟他说家国,只是希望他好好活下去,告诉他不要做太子,要做陆夜。
他们在那个村子停了很长一段时间,住在一个破旧的茅草屋里,在那里没有追兵,没有人认识他们,太傅会给人写信读信,挣得的钱不止可以让他们填饱肚子,还可以存下一些。
那是陆夜生命的前十年,为数不多的安稳日子。
变数是在夏天的某个普通清晨。
那天太傅早早的起来,要陆夜读书写字,可是他实在是厌倦了这样的的生活,就在太傅给别人写信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村西的傻子家昨天买了一个陀螺,他见别人玩过,好像很好玩,那家人的孩子是个小傻子,不管谁去都会带他玩的。
这个普通的清晨,是陆夜几乎第一次因为贪玩而跑那么远。
等他玩够了中午跑回来的时候,却见茅草屋里混乱一片,笔墨都散落在地上,太傅头朝下的躺着,一动不动。
他们家的隔壁住了一个鳏夫,日日酗酒,每次路过他们家的时候都会大骂几句,非说陆夜他们占了他家地方。
那天早晨,就在陆夜离开没多久,宿醉归来的他满身酒气,一脚踹开了茅草屋岌岌可危的木门,仍旧是像以前一样的说辞,他们占了他家的地方,太傅年纪大了,不敢跟他争执,可男人越说越过分,非要他拿钱来赔。
太傅不肯,他就自己翻,房里被弄的混乱一片,年近八十的太傅上前阻止,却被这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一脚踹在胸口。
陆夜回去的时候,家里的钱已经分毫不剩。
太傅骨头断了好几根,动弹不了,连说话都说不出来,没过多久就死了。
而那个鳏夫,就是陆夜生平,杀的第一个人。
月亮
风雪停下的时候,沈至欢已经再次睡了过去。
她的睡颜很恬静,乌黑的长发吹散,遮了半张清丽绝伦的脸,陆夜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面无表情看着她。
外头仍旧是白茫茫一片。
他伸出手碰了碰沈至欢的额头,热度并没有消退,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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