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长生这般上下一打量,故作疑惑的说:大胆?我何处大胆?
你
小鬼眸子狂转不止,像无数慌乱的小鱼在逃窜。他定了定心神,这才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是鬼!你没听说过这里闹鬼的传言?你都不怕鬼的?还说不是大胆!
鬼?这有什么好惧怕的?厉长生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并非厉长生托大,在他心里,突然变成太监,可不是比见鬼更骇人的多?比见鬼更可怕的事情,他早就见识过了,如今一比对,更觉是小小不言之事。
况且厉长生还有后话,道理是一套一套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若有本事能活的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又怎会甘愿成为偷偷泣泪的小鬼?既没甚么本事,就算变成了鬼,又能如何?无需害怕,是也不是?
小鬼一时间给他说的懵了去,嘴唇张张合合,愣是不知要如何辩解才好。一会儿觉得厉长生胡搅蛮缠,说的都是废话。一会儿子又觉厉长生言之有理,自己也就是这般软弱无能
呜哇
小鬼越想越悲,心神摇摆不定,终于委屈难当,竟然不言语一个字,突然便大哭了出来,哭得那是颇为豪爽干脆。
你
厉长生难得手足无措,本是按照系统要求前来捉鬼,哪里想到,这一来就将半大的小孩给弄哭了去,哭得还如此天塌地陷悲痛欲绝。
厉长生以往不经常接触孩子,这会儿便觉有些棘手。好在他来之前,已未雨绸缪做了些个准备,此时果真排上了用场。
莫哭莫哭。
那孩子太小,厉长生便蹲下身来,单膝点地,从怀中取了提前包好的点心,拆开递到小鬼面前,道:莫哭,尝尝点心。食了甜食,心情便也能大好。
厉长生打起千百叠的耐心来,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早被厉长生分分钟给哄的服服帖帖。但如今
这小鬼听了厉长生温柔细语的劝慰,见了厉长生俊美无俦的好皮相,愣是分毫也不动摇,坚若磐石固若金汤,哭声反倒渐大,哭得直气堵,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厉长生抬手揉了揉额角,只好又从怀中探出一物。
东西还未看清,率先闻到一股稀奇味道,说不出的好闻,在这黑漆漆风瑟瑟的画阁之中,竟是说不出的温暖。
小鬼哭声戛然而止,好奇的瞪着杏眼,瞧着厉长生掌中平托的瓶子
我们是朋友
这是甚么味道,好生奇怪
小鬼粉嫩的面颊上还挂着泪珠,但目光已被厉长生掌中简陋的小瓶给吸引了去,浑然忘了自己方才还嚎啕大哭。
果真孩子心性,仿佛闪雷疾雨,暴风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好生叫人措手不及。
厉长生见他不哭,倒是大松一口气,将小瓶子在手中掂了掂,十足大方的道:可想见识见识?拿去。
那孩子端着架子,似是想说不想的,可见厉长生如此慷慨,他又心中好奇心大作,也便没吱声,伸手接了过去,拿在指尖摆弄起来。
小鬼摆弄瓶子,厉长生便细细的打量了他一回。
这会儿天色昏暗漆黑,但因着厉长生的眼目早已适应了黑暗,所以看个七八不成问题。
这孩子年纪尚小,身量未足,穿着虽不算奢华,但上上下下从头到尾,无一不精。化妆师可是非常考验细枝末节的职业,厉长生早被历练出来,只消一眼便知这孩子绝非普通。
按理来说也是这般道理,这宫里头除了皇上、太后、后宫嫔妃,就只剩下一群宫女太监还有侍卫。突然跳出一个小孩儿来,又不是鬼,还能是何人?自然不可能是宫女和侍卫偷生下来的孩子。
观他衣着举止行动,怎么想也都只有一共可能性
这孩子十有八九,是个如假包换的小皇子。
厉长生对这大荆不甚了解,知之不祥,也不知皇帝有几个皇子,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猜测这小鬼身份了。
厉长生初来乍到,幸运值还是负数,一睁眼差点被人砍断了双手,也的确倒霉透顶。如今突然眼前来了个小皇子,那可比福星还要管用的许多,若是能拉拢了作为小靠山,说不定是好使的。
厉长生虽觉哄骗孩子,不是什么体面的,但如今事情赶着事情,总不能人生地不熟,便混吃等死,这向来不是厉长生的生存之道。即便眼前不过游戏一场,他也要顽的尽兴,顽的逍遥,顽的高人一等。
厉长生摆上一个亲和温暖的笑容,道:你可知这是什么?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小鬼略微抬眼瞧他,点漆般的眸子一转,话也没说,瞬息之间跳起来便跑,宛若一只受惊的兔子。
厉长生眼疾手快,也是他身量颇高,手长腿长,站起来抬臂一捞,都无需去追,便已将逃窜的兔子给捞了回来。
大大胆!你可知我是何人?你快将我放下来!
那孩子与厉长生一对比,身量也过于娇小了些。被厉长生捞起在怀中,两条腿已然离了地,在半空中来回踢踏着,毫无着力之点,挣脱不开,一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