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琮道:“长公子折煞臣了。长公子,王上已然在章台宫等待,还请长公子进城。”
嬴政从车中下来,换了马匹,朗声道:“进城!”
公子文治刚才摔了一跤,浑身狼狈,不愿意骑马丢人现眼,桃花眼一转,道:“哥,治儿许久未见蟜儿,便与蟜儿一同安车。”
说着,也不等成蟜同意,直接钻入车中。
公子文治钻进车里,大马金刀的坐下来,仿佛到了自己个儿家中一般,不止如此,一眼便注意到了承槃中剥好的果子,那是嬴政方才给成蟜剥的,成蟜还未吃完,打算留着慢慢食。
“正好,我口渴的紧!”公子文治说着,自来熟的抓了一只果子丢入口中。
成蟜皱眉道:“那是哥哥给蟜蟜剥的。”
公子文治不屑的看了一眼成蟜:“吃你一颗果子怎么了?往日里少吃了?”
公子文治:【孬种小崽子,说他有我们老楚人的血统,都是丢人!】
成蟜小短手叉腰,这个公子文治,显然是觉得自己个儿是个软包子,便捏瘪了搓圆了的欺负自己。
那敢情好啊。
成蟜深吸了一口气,恨不能使上吃奶的力气,“哇——!!!”一声大哭出声,干打雷不下雨的道:“呜呜呜呜——哇——哥哥!!哥哥!有人欺负蟜蟜!呜呜呜……”
成蟜这一声“惊天霹雳”,成功将公子文治吓坏,与此同时,哗啦一声帐帘子被打起,嬴政驱马赶过来,道:“怎么了,蟜儿?”
成蟜委屈的扑过去,把自己根本没流出眼泪的小脸蛋儿扎在嬴政“伟大”的胸肌上使劲蹭,吭吭唧唧的道:“呜、呜呜……坏人叔叔欺负、欺负蟜蟜……呜呜……他抢蟜蟜的果子,还——还打蟜蟜!”
公子文治:【我何时打他了!?】
蟜蟜好委屈
公子文治:【甚么情况?成蟜往日里不是个软包子么?怎么我回了一趟楚国,成蟜竟与赵地归来的质子如此亲近了?】
前些日子,昌平君与他的弟亲公子文治回了一趟楚地,这才堪堪回来不久,因此成蟜压根儿没见过这两个人。
公子文治吃惊纳罕,还以为成蟜可以随便叫自己欺负,哪知成蟜竟哭嚎的这般大声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晓。
“呜呜呜呜——”
“蟜蟜痛痛!”
“坏人叔叔打蟜蟜!”
陪同的官员,还有秦军士兵们立刻窃窃私语起来:“怎么回事?楚公子竟然敢打咱们公子?”
“你看看,你看看,幼公子哭得多惨呢!”
“就是的,小孩子又不会说谎,定然是被楚公子欺负狠了,这才哭的,真真儿可怜呢!”
“我、我没有!”公子文治立刻辩解,可他手里还捏着成蟜的果子,这句话说出口一点子说服力也没有,甚至反而像是狡辩!
公子文治眼看着这般多人都盯着自己,更大声的道:“看甚么看!?我说没有!”
倘或上一句话像是狡辩,那么这一句话,那绝对便是狡辩,还是那种带着威胁意味的狡辩。
“哇呜呜呜——”成蟜哭得更卖力。
嬴政连忙哄着弟弟,道:“乖蟜儿,不哭,不哭了。”
“呜呜呜……哥哥——蟜蟜好委屈哦!”
公子文治:“……”
公子琮勒马道:“治儿,你这是做甚么?还不向幼公子赔不是。”
“可我……”公子文治还想辩解。
“治儿!”公子琮呵斥道:“快赔不是。”
公子文治:【委屈的那个是我才对!这个死崽子,早晚给他点颜色看看!】
公子文治心里头不服气,嘴上却道:“对不住,是我错了。”
“哼!”成蟜奶里奶气的道:“蟜蟜才不要他赔不是,指不定他在心里头,怎么骂蟜蟜呐!”
公子文治:【他如何得知?是了,定然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小小年纪的小崽子,怎么可能看穿我的心思?】
“好了蟜儿,”嬴政道:“既然楚公子已然道歉,你便不要计较了,毕竟……都是一家子人,说到底,二位楚公子还是蟜儿的舅舅,不是么?”
公子琮与公子文治乃是华阳太后的从侄儿,便是族中侄儿的意思,他们归属同族,全都是楚国正儿八经的贵胄,如今来到秦国发展,自然是要抱团儿的。
华阳太后十足宠爱公子琮,觉得他成大器,是个能儿人,方方面面都代表着他们楚国最优秀的势力。而公子文治呢,嘴巴甜,装乖,会讨长辈欢心,虽然能力方面不如他的兄长昌平君,但在华阳太后心中,也是最乖的晚辈,是当儿子养的。
如今公子文治胆敢晚来,便是仗着太后的势力。嬴政如今还需要楚派扶持他登上王位,因此不能和楚派之人撕开脸皮,一个下马威便足够了。
成蟜知晓嬴政的心思,他本也不想闹得太僵,只是教训教训这个公子文治罢了,免得他觉得自己是个软包子,蹬鼻子上脸便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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