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沉星津感到无比的孤独
欣柑眼眶一酸,差点儿就脱口答应了。
她用力咬了咬唇瓣,“哥哥,我们是兄妹啊。”唇肉回红,留下深红的齿印。
“法律规定只有直系血亲和叁代以内的旁系血亲禁止结婚。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兄妹可以领结婚证。”
“妈妈……她、她不会答应的。”眼前闪过沉莲禅明艳,极具侵略性的脸。想到继母也许已经将自己视为勾引她儿子的狐狸精,欣柑心里畏怯又委屈。
沉星津默了一瞬,“这不是妹妹需要担忧的事儿,有哥哥呢。”
欣柑被他逼入死角,重重吸了一口气,“我一直只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兄长……哥哥,你就放弃吧,别再勉强了。你我,打小一块儿长大,从一开始就不可能。”
沉星津举起手掌捂住脸,渐渐的,有透明水液滴滴答答自瘦削的指腹沁落。
“如果,我非要勉强呢?”他嗓音很哑,声带抖出了颤音。
欣柑难受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哽噎着劝他,“哥哥,没用的……我喜欢的是徐昆,我跟他已经订婚了。你、你把爱留给其他好女孩,欣柑……不值得……”抖着指头挂断了电话。
如果只是她个人的意愿,她其实愿意陪在沉星津身旁,报答他十年来的爱护与痴心。
但她不能。她个人的意愿根本无足轻重。她甚至无法决定自己的人生。
徐昆,徐竞骁,徐竞骜和继母,没有一个是她可以抗衡的。
现在答应他,以后只会让他更加伤心失望。
况且她也不配。她的私生活乱七八糟,早就烂透了。
沉星津慢慢放下话筒。
徐昆,徐竞骁,徐氏集团,宣荥徐家。
月前沉莲禅突然跟他提起,入选了一项重大工程。招标单位是徐氏一家基建公司,全球500大企业,也是香江交易所最大的上市公司之一。
徐竞骁先生旗下有很多公司。国内的,单是婺远省与香江的上市公司加起来就超过十家,经营所涉甚广,包括能源,通信,医药,金贸,房产,运输,建设等领域。
沉莲禅的公司在一众竞争对手里完全不突出,有几家投标方更是大型跨国企业,工期、造价、信誉都远胜于她。她原本只是打算陪标,积攒些见识和经验,谁承想就中标了,还是金额最大,待遇最优厚的一个包。
沉莲禅极少在儿子跟前谈论她的生意。沉星津察觉到母亲不同寻常的兴奋,笑问,“有多大?”
“只要不出太大纰漏,按部就班,五年内,咱们家就能实现阶级的跨越。”
他们本来已经是生活优渥的富裕人家。
沉星津祝贺了母亲,又劝了句,“您也别太操劳。钱,够用就行。”
沉莲禅看着儿子,眼神复杂,“你是艺术家,视钱财如粪土。但是儿子,清高,其实也是需要金钱去供养的。”
沉星津蹙起眉,还是淡淡地附和,“您说的对。”
沉莲禅对他的言不由衷不以为忤,按了按他的肩,点到即止地抽回手,“你是我儿子,”她笑得温柔慈爱,美艳的脸上完全看不到岁月的痕迹,“我希望你能够活得随心所欲,永远不需要为五斗米折腰。”
……
“清高……随心所欲……”沉星津似笑非笑地呢喃,眼眶滚烫。
他爱欣柑远胜于钢琴与艺术,并不介意沾染一身人间烟火气。他愿意为之折腰的女孩,已经心有所属。
他自她五岁起,默默守护在她身后,整整十年,比不上另一个男人与她短短两年的相处。
自己的母亲表面看去,端肃,守礼,责备求全近乎古板,内里其实十分精明,惯会审时度势。不然以她一个毫无根基的单身女人,如何在波谲云诡的经济市场立足,成功创立自己的事业。
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的道理,她怎么可能不懂?
这一刹,沉星津感到无比的孤独。
欣柑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脑子乱糟糟,无数念头升起又湮灭。
如果说刚才怀疑学校的人看到自己与男朋友的父亲偷情,让她惶惶不安,现在她备感心灰意冷。
狼跋其胡,载疐其尾。
往前,就算顺利与徐昆结婚,可以想见婚后生活将会是何等秽乱不堪;
后退,如果哥哥不放下对她的执念,继母势必不肯再让她回家,她哪里还有什么退路?
这一刻,欣柑同样感到难言的孤立无助。
一缕阳光从门缝斜插入,投向一侧墙角,反折出小片耀目辉芒。
她走上前去,弯下腰。
是一枚cartier玫瑰金镶嵌钻石的领带夹,她以前见徐竞骁佩戴过。定是方才解领带捆绑她双手时掉落了。
“折回四中。”原本背抵靠椅,闭目养神的徐竞骁掀开眼皮,沉声吩咐。
他离开之前,忘了告诉欣柑,俩人在一起时,他派了保镖在五楼两侧楼梯把守。门关闭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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