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由匠人精心雕满了佛偈。
太后已信奉佛教多年。
殿内盈满了佛香,但烧得多了,就显得呛人了。
容见忍住了咳嗽的冲动,找了个椅子坐下。
不一时,几个脚步声从暖阁内由远及近传来,而后便是落座的响动。
容见站了起来,福身为太后请安。
太后的声音自上座传来:“坐吧。”
太后如今已年近六十,鬓角满是白发,皱纹从侧脸蔓延至脖颈,但还是戴了满色的头面,她没什么笑颜,只是沉声问:“你的年纪也越发大了,不该再胡闹着读些不着调的书,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在一块。”
说到这里,太后顿了顿,继续道:“哀家有个侄孙,近日准备上京贺寿。他与你一般大的年纪,人品相貌,自然不必多说,到时候你们小儿女待在一块,多多相处。”
太后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公主的年纪大了,也到了出嫁的年纪,既然他的孩子是下一任皇帝,那这个孩子的父亲,也得有她的血脉,由她掌控。
容见的笑容一僵,如果不上学的代价是相亲,他宁愿上学,他爱上学。
他低着头,犹豫道:“祖母说得极是。但宁世斋学堂一事,本是祖父先在时定下的规矩,皇室子嗣必须以做表率,儿臣不敢违抗。”
太后冷冷地哼了一声,似乎不以为然,但也不能多说什么,也不耐烦和容见多说什么:“既然公主有如此孝心,今日也为哀家抄一卷经吧。”
这是太后一贯整治人的手段。
容见道:“谨遵祖母教诲。”
太后挥了挥手,陈嬷嬷领着容见去了一旁的花厅,靠窗的桌边早已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一旁摆着一本据说是经过大师加持过的金刚经。
很薄的一本,但要是以毛笔书写繁笔的簪花小楷,那可就要命了。
容见:救……
求人不如求己,不如自救。
按照原主的记忆,早写完早走,写不完太后最多等到月上中天,将要入寝的时候赶人。
既然写不完,不如摆烂。
容见不准备那么为难自己,他写几个字休息一会儿,不讲速度,只讲质量,一日下来,写得也不算少,但离抄完还早得很。
终于,到了晚上点灯后的一个时辰,陈嬷嬷领着他和他的经书,一起去了太后身前禀告。
太后还未发问,容见便装作诚心实意的样子:“儿臣每写一字,都要向菩萨感念祖母的恩德,是以写的这样慢。”
就像容见不能顶撞太后,太后也不能真拿他怎么样,只好放行。
容见和太后一番斗智斗勇,经历了一场身心上的折磨,累的要命,拒绝了陈嬷嬷“好心”说要送他回去的提议,终于从慈宁殿蔫了吧唧的走了出来。
殿外的灯都是暗的,太后年纪大了,夜里多梦易醒,周围的几处宫殿连灯在她安寝后都不能点,更何况是这里。
容见有些茫然,周围好像并没有人,他又不认识路,该如何回去呢?
周姑姑诸事繁多,不可能在外面等一整天,但总该给自己留个人吧。
“殿下。”
容见听到有人模糊地叫了一声,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转过身,只见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而大约是营养不良的缘故,容见夜盲得有点严重,直到近了,才能借着月光,看清那人的脸。
是明野。
他一只手提着没点亮的灯,低头看着容见,轻声道:“天黑路滑,烦请殿下抓紧臣的袖子。”
武官曳撒的袖口是束起的,明野扯下布条,袖口便散开来了。
容见有些犹豫地伸出手,却在仓皇中不小心碰到明野的掌心。
是冷的。
好凉。是等了很久吗?
容见很快松开手,重新抓住了正确的位置,却不由地想了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见见:拒绝毁容,反派去死;我爱上学,拒绝相亲,达咩。
吃掉了
外面很黑,而只有走出慈宁殿附近,才能点灯。
容见对自己没什么信心,犹豫间还是拽住了明野的袖子。
他不太能看清路,如同盲人一般在黑夜中行走,难免会害怕跌跤,不自觉地拽紧唯一能够依靠的东西。明明没有肢体上的接触,却似乎将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那个人身上。
但明野的脚步很沉稳,令容见感到安全。
穿过林子里的小路,容见终于看到一些亮起的灯光,他骤然松开手,前面的明野也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望向容见,将另一只手中的东西举高了些,从里面拿出一个红木匣子,打开来竟是一道点心,糯米桂花红糖团子。
明野问:“殿下要吃吗?”
容见呆了一下,他的人设是口味清淡,不沾甜食荤腥,所以理智上应该拒绝。
但在慈宁殿待了一整天,又讲究苦修,只吃了几口素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