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跳动的心脏。
明野轻声道:“所以殿下问臣做的对不对,臣会说不对。但殿下所做的,是臣做不到、也不会去做的事。”
容见怔了怔,他觉得自己仿佛忽然豁然开朗,有点不好意思地抽回手,叽叽喳喳道:“啊,你讲得我好像很厉害一样,让我都有点飘飘然了……”
明野提着灯,陪伴在他的身边,随他走完这一段很长的路。
最开始的时候,明野觉得好奇,在重新回到十八岁后,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完全陌生的容见是谁。
为了靠近他、观察他,明野做了很多不计得失的事。
他觉得容见柔弱、娇气、做事莽撞,不计后果,经常会事后反悔。但容见就是这样的人,觉得明野危险,想要远离,又会在背后斥责那些意图不轨的侍卫。做自己很不擅长的礼物,花费很多时间,却没打算告诉这个人。
容见是奇怪而矛盾的人,明野站在他的身旁,长久地观察着这个人。
看得时间久了,似乎也不自觉被他的美丽所吸引,因他的矛盾而不解,有时候会被他的天真而诱惑。
明野的身上有一种很敏锐的动物性。就像狼天生就会捕猎,候鸟破壳而出就知道迁徙,他太过了解人,也太会成为人。经史子集无一不通,刀法轻功也臻至完备。他没有什么欲望,反而做到了了一般人很难做到的一切,是更纯粹的人。
所以明野不是太阳,也无法成为太阳。但至少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他愿意为容见提灯,照亮前路。
不久前还热闹至极的留观阁此时已经冷清至极,公主先行,太后也离开了,侍卫将徐耀压入大牢,崔桂递完折子后也告退了。
费金亦终于不用再压抑怒火,强装镇定了,他冷冷地笑着:“朕还没死,这天下就叫人这样惦记着了。朕如果一时不在,江山归属何人还说不准。”
张得水站在他身后,小心道:“陛下何必如此忧虑。如今这天下,百姓只知“费”字,而早已忘了容。不过是些老顽固在固守从前,可见,费家江山必然千秋万代。”
费金亦依旧闭目养神,这么些奉承的话也不可能讨好的了他这样的老狐狸。
张得水再三思忖,还是决定说:“太子病了这么些日子,孤家寡人在宅子里苦熬。奴才听人传来消息,太子在病中都十分思念陛下,惦念着给您请安,这般纯然的孝心天地可鉴,陛下要不要去看看太子?”
费金亦沉默良久,就在张得水以为他估摸错了皇帝的心意,还是应当请旨去几位受宠的娘娘那时,费金亦开口道:“那就换身衣裳,去看看他吧。”
张得水得了令,欢天喜地去找了心腹的锦衣卫,说皇帝要出宫。
此时已经入夜。费金亦出宫探望费仕春,本来就是绝密之事,轻车简行,一路行至费伯公府。
等到的时候,夜已经深了。门房在瞌睡中被人吵醒,准备将这不知趣的来客打发回去,去见来人的腰牌,是费伯公叮嘱过的要紧之人,便也顾不上穿衣,披了件衣裳就去内宅报信去了。
费伯公听了消息,连忙赶去偏厅接待这位贵客。
费金亦坐在主位,正喝着热茶,张得水在一旁陪侍。
费伯公一进门就跪地磕头:“小人没有照顾好太子,罪该万死。”
费金亦并不看他,也没说宽恕的话,沉声问道:“你请太医了吗?大夫怎么说的。”
费伯公品阶虽高,但只是袭了个空爵位,一贯胆小谨慎,不敢逾越半步,否则也不会被费金亦看中,把儿子放在他的家中。
是以费伯公将费仕春的事看得比自己亲儿子还重,战战兢兢地复述费仕春的病情:“前些日子,太子从宫中回来,心情不佳,可能是受了风寒,当夜做了噩梦,第二天就烧起来了。大夫来开了几贴药,说是太子年轻体壮,这么点病,喝上几贴也就好了。小人日夜亲自看护,生怕殿下出了意外。没料到殿下的烧反反复复,夜里多梦易醒,似乎做的都是噩梦。小人是臣子,不敢问主上的梦,便只得记在心中,待今日禀告陛下。”
费金亦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费伯公伏在地上:“太医请是请了,也瞧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说是人魇着了,不如请些神婆巫祝来试试。”
费金亦放下茶盏:“放肆。”
张得水道:“那些太医仗着深受皇家恩泽,一贯不识抬举,不知高低,可得惩治一番。”
费伯公道:“小人,小人正请了大夫为殿下看病,陛下是否移驾一观?”
费金亦道:“起来吧,你照看太子,属实辛苦了。既然如此,就陪朕一同去瞧瞧。”
费仕春住的院子,是费伯公府最好的一处地方,此时安静至极。
费金亦到的时候,大夫才诊完脉,又开了一贴新药,对着费伯公叮嘱道:“费少爷急火上心,肝郁气滞,似乎又受了惊吓,导致夜间多梦惊惧,公爷不如与费少爷谈谈所为何事,纾解一番才好。”
费伯公连连称是,令大夫都有些奇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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