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清醒,忘了那个鬼脸怪人,又是狂喜。
因为他觉得这个法子完美无缺,不愧是父亲筹谋多年想出的计划。
至于容见,他是自己的亲妹妹,又有容家血脉,费仕春本来是觉得又可怕又恶心,可回来读书后,一看到容见的脸,又觉得没什么了。
容见的模样真的很美。
这样一个人,会在一无所知中嫁与自己为妻。
费仕春难免有些轻狂和欢喜。他想要提前接触长公主,令容见喜欢自己,到时候成婚也理所应当。
没料到……他竟那么不给自己面子。
费仕春颜面扫地,阴狠地想,那么高傲,容见以为他自己是谁?
一个弃子,一个注定活不久的病弱长公主罢了。
日子还在后头呢。费仕春对着容见的背影默念道。
容见被全场人或明或暗地盯着,也不在乎费仕春的这双眼睛,他甚至没在意这个人。
这堂课是上不下去了,白山颜面扫地,容见虽然驳了回去,但心情也很差。
白山的话又让他想起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又过了一日,轮到下一节礼记课时,来上课的人却不是白山了。
新来的这位先生颇为年轻,刚三十出头,为人和善,学问很好,对待公主更是恭敬,不过也因为年纪轻,怕教书有人不服,所以只是暂为代课,这门课日后由谁来上,还需考虑。
容见觉得奇怪,因为白山不像是那种因为一节课丢了脸就放弃这样好职位的人,甚至上次下课前还若无其事地布置了作业,怎么也不像自己会羞愤辞职的样子。
难道是齐先生从中运作的吗?
齐先生知道白山突然交了辞呈,说是家中有事,身体难支,须得回老家修养,这么点小事,费金亦也没多问,直接同意了。
但走得这样急,又恰巧在与容见的事情后,齐泽清到真不知道了。
他说:“上次过后,臣私下找他谈过,他据不答应。臣也别无他法,准备再过些时候,看能不能以学问方面的原因,将他辞了,再选一个先生,没料到他就这么走了。”
“兴许是家中真的有事,倒也是好事。”
容见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就觉得可能是运气好,反正嫌恶的人走了正好。
天气逐渐转凉,日头也落得越来越早,容见有时候出门被套上厚厚的披风,总疑心自己在半路会被压垮。
太后那边终于传来消息,说是等到了下一个吉利的日子,容见终于可以出宫,去护国寺找竹泉复诊了。
对于太后而言,容见的病无关紧要,请佛礼才是要紧事。
而对于容见而言,请佛礼算什么,最主要是能出门玩了。
是以容见一整天都很开心,直到和四福说当日的安排时,四福才提醒了容见一句,说明野告了那天的假,不能一起同行。
告假的事,容见昨天就知道了,但没想到那么不凑巧,正好是和出宫同一天,现在才想起来。
容见叹了口气,略有些忧愁,他托着腮,对四福道:“既然明侍卫告假,那这事就不要特意和他讲了,免得他挂心。”
办完差,明野将随身的雁翎刀交了上去,宫中的规矩一贯如此,他们是低等侍卫,又不是锦衣卫。
收刀的人奉承了明野一句,说他当差辛苦,特意将他的刀和牌子挂在一个好位置,不和旁人的混在一起。
现在卫所里的人对待明野明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的。从前明野是在长公主身边当差,但长公主似乎有诸多苛责,明野这个差当的不如不当。现在则不同了,长公主特意传令,说是明野尽忠职守,行事小心,又救了自己一命,赏赐颇多,言语之间,也非常重视,叫整个卫所的人不得不对明野另眼相看。
传令的小太监是卫所人最多时来的,还特特吩咐公主让明野免礼,不必跪谢。
长公主这样依仗明野,旁人当然不敢再表露出什么恶意,生怕得罪了他。
不止如此,想和明野搭上关系,凑到容见身边的也不在少数。
大家都是奔着前程去的。
一个人交完了刀,看到明野在身边不远的地方,堆起笑容道:“明侍卫现在可真是不同凡响,长公主年纪已大,日后成婚育子,免不了要提拔心腹,您可是前途无量,只等着升官发财了。”
明野状若未闻,从他身边走过,连眼睛都没瞥一下,没搭话。
那人愣在原处,也没说话。
待明野走远了,连影子都瞧不见了,那人才愤愤地吐了口涂抹,小声道:“得意什么!公主迟早不都是要嫁人的,难不成还能有这种泥腿子的事!”
对于长公主为何如此信任明野,外头也不是没有猜测,特别是明野的同僚们。谁都知道明野的长相极为英俊,连仰俯斋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都比不上他。
明野如往常一样走回住所,路过一处檐下时,顺手从墙壁的缝隙间拿了一封信。
信中写的是白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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