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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会之上,费金亦也算不得认真,打了大半个时辰的瞌睡,整个人昏昏欲睡,直到有太监突然闯入金銮殿中,高声禀告,说是边关告急,不容片可延缓,信使已至殿门前。
八百里加急,肯定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崔桂心中一惊,将心神全放到了这个消息上。
小太监的嗓门大,又尖细,将费金亦从半梦半醒中吵醒,他打了个呵欠,召信使入殿觐见。
那信使风尘仆仆,面如土色,衣冠不整,形容狼狈,将手中的信递出,交给了御前总管张得水,再由张得水递给皇帝。
费金亦没有接,他靠在椅子上,瞥了张得水一眼,示意他将这封加急的战报念于诸位大臣。
张得水拆开信封,一字一句地念出信中内容。
他在宫中多年,宠辱不惊,轻易不会叫人瞧出心中所思所想,平日里都是笑脸相迎,读这封信时却边念边断。
因为这封信形容的战报过于可怕了。
一直以来,大胤对于北疆都不甚在意,原因就是有难以突破的崇巍关。一年前境况危机,就在于北疆铁骑出其不意,跨过了崇巍关,直冲大胤境内的平原。到时候轻骑快马一日数百里,若是不加阻拦,很快就能打到上京。
但经过官城一战,明野率领的安阳军已经转攻为守,将北疆人赶出了崇巍关。但崇巍关虽为天堑,周围的城建却因去年的一战彻底破败,北疆人并不死心,还在虎视眈眈。所以明野不能离开边境,必须将他们重新赶回草原,达到他们没有能力再起战事的程度才能放心。
这次的战报不是崇巍关出了问题,而是羴然人的铁骑绕开了延绵的群山和諏江,突袭了西边的寒山城。
按照地图上的标注,此路虽然可行,却基本不可能做到,在此之前,也没有外族胆敢孤注一掷投入兵力。
寒山城自古依山傍水,从未经历过外族入侵之事,城中缺乏守备,也无人警惕。羴然人到达的当日,太守闻风丧胆,弃城而逃,四王子率领的铁骑几乎未经抵抗便攻下寒山城。
如今寒山城已破,数十万民众困于城中,命悬一线。
四王子放出话来,再过半月,就要将城中百姓,全部屠戮,无论男女老少,即使是襁褓中的婴儿,也不会留下,要以大胤人的鲜血祭这一年来死去的北疆战士。
张得水念到这里时,已经颤颤巍巍,不敢再继续读下去了。
崔桂面色深沉,没有料到北疆的局势到了这样的地步。
费金亦也大惊失色,似乎震惊到了极致,一时半刻都说不出言语。他站起身,将张得水手中的信近乎于抢夺的方式拿来,要亲自查看。
身为一国之君却如此失态,在场的文武百官皆噤若寒蝉,无人敢发出丝毫响动。
信上写的很简略,不过几行字罢了,费金亦很快看完了,却失魂落魄地丢开信纸,跌坐在皇位上,连冠冕上吊着的玉珠都被甩的哐当作响。
张得水摸索着将轻飘飘的信纸拾起,跪地继续将剩下的消息念完了。
羴然人的意思是,只要大胤的长公主愿意与北疆可汗成亲,到时候成了儿女亲家,秦晋之好,这寒山城数十万百姓的性命,也可当做贺礼。
信中最后说的是一字一句,绝无半点虚假,羴然人的信使已在路上,数日后即可到达。
崔桂一愣,从脚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意。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他没有空闲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却知道这事牵扯到了长公主身上,是万万不可,大事不妙。
他不知道寒山城一事是费金亦谋划所致,实际上也没人敢这么想。
一个皇帝,即使是代皇帝,却串通敌国,出卖本国的城池,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费金亦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么做。
崔桂皱紧了眉头,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整齐地梳成发髻,冷汗却浸湿了他的鬓角。
该怎么,怎么度过眼前的这场难关。
漫长的寂静过后,费金亦成为第一个开口的人。
他长叹一声,道:“宣长公主。”
一刻钟后,容见一无所知地来到了太极殿。
他虽已主事三个月,却从未站在这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立两边,让出中间的路,任由长公主走到最前面。
这事说起来简单,三言两句,张得水将信中所言之事一一告知。
容见怔了怔,似乎还未反应过来。
在外人看来,这样可怕的事,对于久居深宫,才十多岁的长公主也太过残忍了。
费金亦却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你是一国公主,也是朕唯一的孩子。论骨肉亲情,朕怎么舍得你去那样的地方。但……”
说到这里,他的眼泪已再抑制不住,喷涌而出,忍痛道:“家国百姓,数十万人的性命,却皆系于你一身。父亲不忍劝你,只任你自己选择吧。”
费金亦这话说得极为合情合理,为父为君,都挑不出任何错处,容见听完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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