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臂,声音细弱带着哭腔,“你胳膊不疼吗?”
薛明翊心就软得一塌糊涂,搂紧了她,低哑着声音道:“不疼,别担心。”
他是军人,无可避免地会受伤,还可能会在不知道什么时间里牺牲。
牺牲是一个沉重又不能避免的话题。
他从来不和家人聊这个,也不想和他们聊受伤,怕他们担心。
爹娘也形成了习惯,不问敏感的话题,不聊伤心的事儿,哪怕知道他受伤也故意不多问,免得给他增加心理负担。
他受伤,怕家人担心,故意轻描淡写,家里人也怕他难过他们太担心,所以也都避而不问不谈。
彼此都不说,都把关心放在心底,想着伤会好的,只要人没事就行。
林苏叶嫁给他以后,一开始是不习惯的,尤其第一次看到他身上的伤疤,有时候就会想他是受过什么样的伤才会留下那样的疤。
如果下一次回家探亲,看到他身上又有新的伤疤,她的心就会抽痛。
可她也不能说,因为伤疤是一个战士的荣耀,如果家人过于担心,反而是拖后腿,不够积极。
所以她不能说,只是在他睡着的时候悄悄地用颤抖的手指摸一摸。
她现在也知道,她害怕什么,其实她怕自己太在乎他,而他某一天却再也不能回家,她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所以她总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在乎他,可事实就是,她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在意他,不想他出事,不想失去他。
这种感觉,可能就是她以前不懂也羞于启齿的爱吧。
第二天一早,林苏叶就被军号给惊醒了。
她一骨碌坐起来,发现薛明翊已经不在身边,瞅一圈也没看到哪里有挂钟,却看到自己寄给他的那幅《乡村小院》挂在床头上。
她忙起来穿衣服,就听小岭大呼小叫地冲过来,“妈,妈妈,可了不得了!”
林苏叶赶紧把衣服穿好。
这孩子,快留在这里别回去了!
首长请客
林苏叶伸手拧住小岭的耳朵,“你大呼小叫做什么?”
小岭栽歪着身子,一叠声地求饶,“妈,妈,别使劲。我给你汇报个大敌情。”
林苏叶松手,给他把折叠进去的衣领理了理,“你说说看,要是不大等我收拾你。”
小岭神秘兮兮道:“有俩,你先听哪一个。”
林苏叶在他脑门拍了一下,穿鞋子端着脸盆往外走,昨天两壶热水都被用光,她这会儿去外面打水洗脸。
小岭:“妈,我瞅着以前和林婉丽打架的那个阿姨了。”
林苏叶:“林婉晴?瞅就瞅,能怎么的?人家在这里工作。”
小岭:“她上一次还说是我爹的战友呢,结果只是家属,根本就没和我爹一起打过仗。”
林苏叶:“行啦,还有一个大事儿是什么?”
小岭:“莎莎头上有虱子了!”
“什么?”林苏叶一下子急了,她一直很注意家里人的卫生,就怕有虱子跳蚤什么的,这东西咬人不那么毒,但是能让人心烦气躁,不能集中精神做事情。
她忙让小岭带路去看看莎莎。
秦建民的单间宿舍在后面,莎莎也醒了,正穿着小裤裤坐在床上,抱着她的小枕头,茫然不解地瞅着满脸惊诧的薛老婆子和大军。
薛老婆子碎碎念:“了不得了,你头上怎么有虱子了呀,你妈肯定得骂咱们。”
她又问莎莎是怎么被人传染的,再看看大军有没有。
大军帮她分析,“第二趟火车咱们是硬座,人很多。”
当时有几个小孩子一直凑到莎莎跟前玩儿,稀罕她长得俊,莎莎看他们脸蛋晒得黑红黑红的,就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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