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免得在公主面前失礼。
至于她入驸马府的衣裙头面,也是苏鸿蒙亲自吩咐人去准备。
苏彩笺看得眼热,却不好说些酸话,只是觉得自己还有几个月就要纳礼,原该是苏家上下团团围转的焦点,怎么姐姐一回来,她倒喧宾夺主了?
丁氏本以为已经打压了继女一头,没想到苏落云竟然不声不响地凭借陆灵秀搭上了公主的贵枝,面上虽然含笑,可是心里却翻了几翻。
该死的丫头,竟然不知道跟陆家小姐避嫌!备不住是后悔了,准备挖彩笺的墙角!
于是夜里时,她少不得在苏鸿蒙耳旁徐徐吹风,想让落云称病,别去驸马府出风头。
可惜苏老爷官瘾正浓,干系到仕途之事,一切都要让步!
苏落云入府那天,苏大爷特意大清早绕来了甜水巷,耳提面命,让落云在公主前多提提他,替他美言几句。
落云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觉得父亲有些想多了。
她一个小小的商女去见公主,原本就是贵人一时兴起,并非什么重要的客人,至于父亲想要借此沾边高升,更是有些白日做梦。
苏鸿蒙听了女儿扫兴的话,不觉有些生气:“怎么就点不醒你?没听说过事在人为?平日管我要钱银的伶牙俐齿哪儿去了?见了贵人,可别使性子,嘴给我甜些!可惜可惜,公主为何不让我去,若我能去,绝不浪费这等机会……”
苏落云不爱听苏鸿蒙的唠叨,借口着怕迟到,早早就离了甜水巷。
当苏落云按照管事的吩咐坐马车来到公主府后,因为来得太早,便一直在厢房里等着,看公主茶宴之余能不能想起见她。
自从双目失明之后,苏落云其实不怎么喜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眼前被漆黑包裹,进入鼻息的气味也透着陌生,脚下每一块砖都不知通往何方。这些汇聚起来,便是让她有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她努力压抑住心中的不适,侧耳细听,隐约能听到相邻不远的花园里传来妇人们阵阵笑声,大约是公主和宴请的宾客吃酒吃得正欢吧……
香草陪在她旁边,看着大姑娘端坐得笔直的腰杆,小声道:“姑娘是坐乏了?说不定公主已经忘了要见您的事情,要不要我找管事的问一问?”
苏落云摇了摇头。渔阳公主要见她,原也应该是消遣无聊时光而已。她已经坐好了一会打道回府的准备,怎么好唐突地求人去提醒公主贵人多忘事?
就在这时,驸马府的管事却突然来请苏家大姑娘来了。
苏落云在香草的搀扶下,一路顺着青石板的小路来到了后花园的暖阁。
一入暖阁里,嗅觉灵敏的落云差点被扑鼻而来的香气熏得打出喷嚏。
这厅里一定贵人无数,都熏着各色的香,被地龙暖气烘烤,杂糅成冲鼻的味道。
她自知不可失礼,在喷嚏打出来前,自己狠狠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内侧,总算是勉强忍住了。可惜用力过猛,疼得她又眼角微微漾起了水光……
她不知,在一片丝乐欢笑声里,有一双眸子在她入门的那一刻,就紧盯着她。
当然,她细微的小动作,还有憋得像兔儿一般红红水润的眼圈,也被那人不动声色尽收眼底。
厅内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苏落云,她只能讪讪立在门口时,只听有个懒洋洋的男声道:“姑祖母,您似乎又来新客了。”
那富有磁性的声音,终于让谈兴正浓的渔阳公主转过头来,看到了立在门口的苏落云。
“你就是那位调香的高手,苏家小姐吧?”年近四十的渔阳公主笑着问道。
苏落云连忙依着规矩,往前走了几步,朝着女声的方向扣礼请安。
渔阳公主没想到这商户家的女孩子,竟然会有这等出众样貌,再想到她目不能视,忍不住起了怜悯之心。
“我本以为已经看遍了京城里的绝色,没想到民间还隐了你这么一位丽人……来人啊,赐座!”
苏落云谢过公主之后,正襟危坐,恭敬地回答公主的问话。
原来公主想要在驸马爷寿辰时,给他制一款独特的熏香。她新得了一块上等的龙涎香。可是管库的仆役却说这香坏掉了,所以她便想起了苏家小姐,想要她看看成色。
苏落云接过香后,小心掰开一小块,送到鼻前细细嗅闻,一股子腥臭味迎面扑来,看起来已经不堪用了。
苏落云却眉头舒展:“公主,这的确是上等的好香。只是这香甚是娇贵,如果没用特殊的法子处理,就会受潮。补救的法子也简单,只需用黄纸包了石灰,与香料在箱中同放吸收潮气,更要用细毛刷刷掉香料表面杂质,让人用手把玩,就如同把玩玉器一样,待香料裹油包浆,便可长久保存了。”
渔阳公主听了很是高兴,干脆将这香交给了苏落云,吩咐她补救一下,然后且看着用,若是调出的味道适宜,她还要呈给皇后受用。
陪坐的不少贵女凑趣,听闻这是守味斋的千金,也纷纷提出了要买公主提过的那淡梨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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