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两次都没觉得她有多少斤两,实在太羸弱了!
苏落云茫然瞪眼听着,努力忍住要冒出口的话,然后默默回礼送别世子,心里想得却是:此话有理,自己是得长些气力了。万一他真起歹念,要杀了自己灭口,好歹自己不要太亏,临死前留把力气,抓花了他那张据说十分英俊的脸……
等她起身时,猫儿的叫声已经隐在了墙的另一边,渐行渐远。
苏落云侧耳听不到动静了,这才靠在墙上,猛缓了一口气——盘丝洞的洞主果真是隐着狞面獠牙,诡计善变的妖孽!
从明日起,她得吩咐香草,莫要在院子里晾晒鱼干了!
如此这般,馋嘴猫阿荣又来闲逛几次,冲着女主儿喵儿地媚叫,却再讨不得鱼干来吃,于是便死赖在苏落云的膝头不走。
落云无奈,只能将撒娇的猫儿拎下去后,绝了再去自家院子晒太阳。
除此之外,每天天一亮,她就跑去铺上调香,算账。
最后香草都发觉不对了,纳闷问大姑娘,可是家里来了什么脏东西?
为什么大姑娘跟见了鬼似的,天不亮就出门,非得等到天黑了才回家?
苏落云手指利落拨拉算盘,淡淡道:“你不是也觉得现在宅子太小了吗?不勤快些赚钱,怎么买大院子?”
香草点了点头,觉得言之有理,便道:“下次宅子可得看清左邻右舍,找个清静和气的地方,姑娘才可长居!”
苏落云悠悠长叹:“千金买邻……有道理……”
她也是静心下来,才发现自己的日常跟那位世子爷太绵密了些。
比如前些日子,她吃了早饭出门时,总能不巧遇到散步消食的韩临风。
邻里邻居的,少不得在巷口施礼问候,说些今日太阳真暖,风凉得多穿衣之类的寒暄话。
到了下午,她从铺上回来时,又正赶上梳洗停当,有时候又会遇到打扮华贵的世子爷奔赴下一场夜宴,于是少不得又要停驻下来客套一番。
就算住对门的邻居,也没见得这么勤!更何况隔着一条巷子?
落云自省了一下,觉得是自己的作息跟盘丝洞主正碰上了。
她不敢劳烦那魔物更改出入时间,就只能委屈自己早出晚归,错开一些。
如此小心避开,按理说也该能避让开了。
没想到清净了五六天后,这日当她伴着晨雾,散步出门时却又碰上了韩世子。
听到香草小声提醒,苏落云心头一紧,又不能流露出来,只能先客气给世子爷拘礼问安。
韩临风今日身上的酒味倒是不多,似乎也没涂抹胭脂,身上只有皂角清香。
他垂眸看着施礼的女子——不过几日未见,她倒是比记忆里的又瘦几分,也不知那小宅子见天生火做的小菜米饭都吃到哪里去了。
也许因为看不见,苏大姑娘懒得扮美。她的打扮以简洁为主,头上没有花钗玉簪,仅仅香木发簪盘定乌发,可是那光洁的额头衬得黛眉俏媚弯细,再不需珠宝映衬。
也因为没有脂粉珠宝俗物点缀,她整个人也显得愈加清纯纤雅……
苏落云心里一沉,面上却未显露,拘礼之后,只等世子爷寒暄几句,再各奔东西。
没想到韩临风今日似乎谈兴甚浓,不但不走,反而立在原处,挡在了她面前,沉声问:“这几日怎么不见苏小姐?”
落云低头轻声道:“经营着小本生意,原也是起早贪黑的劳累,自然不能与贵人时辰凑巧……民女还要去铺上,请世子爷自便……”
韩临风听出了苏落云话里的清冷。
正值芳龄的姑娘心思多变,前些日子还笑脸迎人的芳邻,不过几日不见,却有些冷若冰霜。
韩临风看着她低头,只能看见盘着发髻的头顶,便慢慢侧过身子,做出了礼让姿势:“既然这样……就不多叨扰了……”
落云低头快速走过。
她并不知,清风徐来吹动了她鬓边碎发,夹带着茉莉头油的淡香,让那韩世子清明的眸恍惚了一下。
侍立一旁的庆阳看着主人站在巷口不动,目送那苏家盲女带回丫鬟消失在晨雾里,忍不住提醒道:“小主公,这天也快大亮了,您想好了要去何处了吗?”
今日小主公居然起得比他都早。庆阳赶紧收拾停当陪着主公出来。
原以为主子心血来潮又要去哪里访友游玩,可没想到世子特意起了大早,却只带着他无所事事地徘徊在巷口半天。
结果,路旁草丛的露水浸湿了裤腿,却只等到跟隔壁芳邻寒暄了几句。
庆阳实在搞不懂,小主公这是在摆什么迷魂阵?
其实韩临风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所以。
自从隔壁搬来芳邻以后,韩临风便不知不觉多了些习惯,比如读书闲暇去北园的后花园走走,然后在那堵花墙后,听一听隔壁芳邻跟丫鬟的闲聊,
有时候,还会听到听那清灵的声音一本正经地劝告阿荣要雨露均沾,多吃一吃百家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