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求万无一失。
只有保证有粮,韩临风这个督运才有得运!
毕竟京城里的那位六皇子已经给韩临风准备了一双精精致致的小铁鞋。就等着粮道出错,顺理成章推卸了王昀只退不打的责任。
韩临风此番接任的官职其实不算小,乃是迁西军营掌管粮草的总督运。
手下正经管着二十余个押运官,外加三百人的押运兵卒。
韩临风一到梁州,原本的督运便给他接风洗尘,欢迎新督运入营。
老督运拍着新任者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世子爷,看来你在京城里人脉甚广啊,竟然能谋得这么好的差事!”
他并非讽刺,而是真心实意地夸赞。因为这督运官若是在平时,当真是千金难求的肥缺。
守着军需粮食的官职,还怕捞不到油水?
韩临风含笑道:“是六皇子器重,在下也是铭记在心。”
如此客气一番,老督运便拍屁股走人了。韩临风看着他那几大马车的家私,半响不语。
看来这个督运还真是正经肥缺,最起码,上一任督运似乎赚得是沟满壕平,满载而归。
这粮草军营的将官,大部分都是守家待业,带着家眷常年驻扎。
为了迎接新督运的到来,这些属下们特意请了惠城酒楼的厨子来,在营地里大摆宴席,迎接新上司。
听闻都是带着家眷的,所以韩临风也带着苏落云来军营里走一遭,吃一吃接风宴,大家也正好相熟认识一下。
不过他们二人来之前,这营帐里的人已经笑开了。
原来有从京城新调来的押运官,正跟相熟的老乡讲述了一遍这位新督运的来历,以及他那盲夫人蹊跷的姻缘。
这等有意思的八卦,简直听得一众属下和家眷都乐开花了。
我的天啊,朝廷这是派了什么“神仙”夫妇下来!尤其是这北镇世子,居然还曾当街乞讨垫付酒钱,怎么听起来糊涂又窝囊?
如此贵子,居然娶个瞎子老婆,他本人得是昏聩到什么地步?
先前的督运善于逢迎,对听话懂事的下属,也不太管束。大家一起发财,其乐融融。
现在上司突然调任,来了个新督运,这些手下一时心里还有些忐忑。
可是现在知道了来者是什么货色,大家的心里也是一松。只待一会来人,挑拣好听的拍拍马屁,大家也就天下太平,相安无事了。
当韩临风带着苏落云入营帐的时候,起身相迎的那些下属倒是毫无防备的一愣。
我的天,朝廷这是派了什么神仙夫妇下来?
只见男子长身玉立,面容俊朗,一身黑色戎装衬得腰板笔直,看向人的时候,眸光深邃逼人,让见者下意识要躲闪。
而站在他身旁的女子身材窈窕,容姿明艳,行走之间,宛如细步踩莲,被一圈狐毛围脖衬得脸颊细白如雪,尤其是那一双眸子,真是星辰汇聚入秋水,乌发之上盘着珍珠镶嵌的芙蓉花,看上去雅致极了。
如此郎才女貌的一对,同时映入眼帘,真是冲击得人一时无话,只顾着傻傻欣赏。
最后,还是迁西军营的一位老押运官陈群最先反应过来,满面带笑前来相迎。
陈群是迁西粮草营的老资历,原本众人都以为下任督运应该由他接任,没想到京城天降了个纨绔子。
陈群表面没有说什么,这心里却老大不乐意。
上任督运便是个甩手掌柜,底下一应事务都是由着陈群来张罗。
本以为伺候走一位爷,便该他升迁了,没想到又派下来个废物点心,还是梁州北镇王府的世子。
陈群在此地耕耘甚久,也知道北镇王府是个什么样的破落户——就是顶了皇室宗亲名头混日子的没落门户,没什么了不起的。
所以他表面恭敬,可是这心里却对新任上司没什么敬意。
当几盏酒罢,韩临风问起了粮草营的辎重数量,还有运粮的日常时,陈群笑道:“这些都记录在册,不急不急。您一路风尘仆仆而来,还是先歇息一下。在下一向帮着上任督运掌管粮草营的事务,也会尽心帮着世子您熟悉的。”
落云听了这话,将酒杯慢慢放下了。她掌管铺子时,也遇到过这样的掌柜,表面上看起来热情客气。
可是一问铺子上的要紧事儿就一推三六五,所问非所答。
这类人,往往私下里搞了鬼名堂,欺负东家年少,自己就瞒天过海,混些好处。
韩临风好像没听出来的样子,冲着陈群微笑举杯:“如此说来,有了老陈你,我到不用心急了,对了,我对营地还不熟,一会便请你代为引路,去粮库走一走?”
陈群听了连连点头,满口称是。
于是一行人吃完了饭,又在屯粮的粮仓走了走。
梁州土地贫瘠,不甚产粮,但幸好天气还算干燥,适合储存,天南海北运来的辎重都要在这里储藏,然后再运往前线。
嘉勇州虽然离此不远,可是气候却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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