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落云沉默了一会,握住他的手坚毅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这就托人卖了铺子,再雇一艘海船,天下不光只大魏一处国土,天涯海角,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她说得甚是认真,韩临风的心里一暖,忍不住搂住了这个可爱的小女人。
这次她第一个反应虽然也是逃之夭夭,可除了宝贝黄金枕头之外,她还想着要带着他一起逃了……
这简直比加官进爵还要令人欣慰。
不过,韩临风并不想逃,天下固然很大,可是他何错之有?只因为他的血脉里流淌着圣德先帝的血液,就要一辈子畏畏缩缩,为世人嘲笑吗?
想到这,他缓缓道:“若是逃了,你的弟弟该如何?他也已经定亲,必定牵累九族,你能保证所有你在乎的人都能安然上船,心甘情愿地与你远走高飞吗?”
落云被问得一滞。因为方才她竟然完全没有想到弟弟,一心只想着眼前男人的安危。
韩临风忍不住低头亲吻着呆愣楞的小娘子,然后说道:“若是痴傻的肥羊野兔,自然是任人宰割,可是围捕生出了尖利的牙齿,锋利的爪牙的野兽,就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人手刀剑够不够了……我不能一直为野兔羔羊,只是以后的每一步,必定要腥风血雨,前路漫漫。”
落云安静地听着,有些落寞道:“可是你的粮草营里不过五百来人,如何成为让人畏惧的野兽?”
听了落云的话,韩临风道:“若是加上投诚的义军,再加上源源不断汇聚而来的各路义士呢?”
落云猛吸了一口冷气:“你要……造反?”
韩临风失笑拧了拧她的鼻子,然后淡淡道:“这天下本就是韩家的,我要造谁的反?北地马上就要有一场大战,只怕到时候,赵栋一人也独力难撑……我看看能不能尽量说服赵将军,给我的粮草营扩些军号,变相安置了投奔的义军,这样在铁弗人来袭时,才可多些胜算。若是他不肯……我再另外想办法,若是这次难关不能度过,我也要想法子来保护你们的周全。”
就在昨晚,韩临风安排在铁弗境内的暗探传来消息:铁弗的三路大军已经在铁崁山一带集结。
铁弗各个部落以前时有纷争,可是随着铁弗王骨扇统一诸部落,铁弗的实力也壮大了不少。
大魏边境,原本只跟铁弗人为战的义军,在裘振的指挥下,突然攻打大魏,攻城陷阵,简直让吃了义军不少苦头的铁弗人喜出望外。
随着大魏和义军的战局平定,铁弗人自然是要坐收渔翁之利,开始不断出兵征讨义军占领的州县。
失了裘振的义军,如今内外交困,风雨飘摇中急需一个出路,所以韩临风才向赵栋提议,招安义军。
可是眼下六皇子要拿勾结叛军的事情大作文章,只怕赵栋也会明哲保身,不会向陛下谏言此事了,韩临风觉得自己应该另外找寻出路了。
不过韩临风显然料错了上将军赵栋对他的喜爱情谊。
就在巡使查验了迁西粮草营之后,赵栋也询问了那赃银的真实情况。
确定并非曹盛捐助的银子后,赵栋转身就给陛下呈递了奏折,大包大揽,将罪责主动揽了过来,直言此番乃是他下令韩临风协助自己诱敌。
若世子因自己之故,遭受奸人谗言,那么岂不是寒了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心肠?
很明显,赵栋爱才心切,不忍心韩临风给卷入这场无妄之灾,这才为韩临风出言求情。
陛下原来就不信。他的想法是查一查缘由,若那韩临风真与曹盛之流有勾结,那么也只查办一人,不可影响北地的战局。
毕竟朝中能打仗的将军原本就不多,零星几个也都是如王昀一般的绣花枕头货色。
而那二位巡使呈递上来的奏折内容也不尽相同。
王瑁的奏折只写迁西粮草营确实有大量私银,却语焉不详,没有写出银子出处。重点控诉世子兵营人数明显逾矩,而且之前被俘的许多叛军也被粮草营收编,赵栋如此疏与管束下属,只怕将来要养虎为患。
至于孟兴学的奏折却是中规中矩,将粮草营钱银的出处细细陈明出来,里面的账目流水都可逐一考证。
这份奏折的内容,倒是跟赵栋将军的陈述一样,只说了并无韩临风勾结叛党的证据。
陛下看了看三份奏折,微微冷笑了两声。
看来,王家人还是惦记着军权,想要借此扳下一局啊!
待陛下将王瑁的奏折给六皇子看时,六皇子也是气得心里暗暗直骂。
他明明吩咐过,此事不必牵涉赵栋,只查明韩临风一人之罪即可。
可是王瑁的这份奏折里分明夹带了私货,还是要攀附赵栋,争夺兵权,拖他下马!
现在边关局势愈加紧张,铁弗人的大军迫境,军费又是一笔不菲支出。而因为受先前的水灾影响,大魏境内的流民日益增多。
陛下现在渴望能早些结束边关纷争。那赵栋刚刚收复了嘉勇州,又一路追击残余的叛军,眼看胜利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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