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小声道:“老早就收起来了,不然怎么会怀孕?”
韩临风抬头诧异看着落云,这次有孕竟然不是意外,而是她有意留下的?
待老郎中确定胎心有力,并无不妥之后,便自告退了。
落云有些忐忑地看着韩临风,有些拿捏不准他的反应,幽幽问道:“你……你不喜欢这个时候我有身孕?”
毕竟他今后的身份大不相同了。只要公公举行了登基大典,他也是皇子身份。
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很有可能是皇家未来的嫡皇孙。跟那些世子女子相比,自己的确没什么资格生下这孩子。
韩临风一看她那退缩的眼神,就猜到她心里一定又是想起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了。
他怀着她的腰,捏着她的鼻子道:“乱说什么?我都这么大了还没子嗣,怎么会不高兴?只是……我当时正在与铁弗人为战,生死不定,你难道不怕守寡生下遗腹子?”
落云觉得他说话口无遮拦,凤眸圆睁瞪了他一眼之后,才缓缓道:“就是怕,才要生下孩子……”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透,意思尽在不言中。
韩临风此时心里竟是泛起说不出的酸甜滋味。他最清楚,自己费尽心机才娶来的小娘子是个多么没有安全感的小可怜。
也许在外人看来,她性格刚硬心思敏捷,维护幼弟,自己早早独立开起了铺子,很有主心骨。
可是他却知道,她在内心深处,始终是那个早早失去母亲,又被父亲冷落,只能无助抱着弟弟哭泣的小女孩。
她对姻缘谨慎,不愿立于危楼。
可因为她认识了他这个落魄的皇家宗亲,此后走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二人只能互相扶持着摸索前行。
但这个在别人看来精明算计的女人,却从不曾怯懦迟疑过,一直坚定地陪在他的身边。
当初落云为了救他,而答应嫁给他是如此;现在,因为怕他战死沙场,就算自己以后处境堪忧,也要留存下他的血脉也是如此。
人生在世,称王拜相,乃至成就帝业并非难事,可是能得这赤诚的真心一颗,却是能有几人?
就在这时,落云也小声问道:“你既然早就知道我用了避孕香囊,为何不问?”
韩临风沉声道:“我知道你当时心里的顾忌是什么。鸟兽尚且知道安巢筑窝之后才可绵延子嗣。我若不能让你安稳生子,如何好厚颜让你为难?眼下虽然时局还未全稳,可是最起码我可以让你抬头做人,不必跟人低三下四的了。虽然此番父王登基,必定也有不便之处,可是只要你信我,我必不会让你和我们的孩儿受委屈……”
落云知道男人的承诺大都是不值钱的。可是韩临风这么说,一定是他深思熟虑过的。
他老早就想要孩儿了,却发现了自己的心计之后,也没有强迫自己,反而是努力的发展铁面军,努力巩固着自己的实力,来让她安心。
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不太愿意说那些哄弄女子的花言巧语,可是无论她担忧着什么,他一旦发现就默默去做,替自己解除后顾之忧。
待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之前瞒着不告知自己公公即将登基的事情,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他是在拼命给自己和孩子,赚一份不必刀架脖子的前程。
虽然这条路也并非坦途,也许还要生出变故,但此时此刻,韩临风的真心就摆在她的眼前,她怎好顾虑重重,撇下他一人面对未来的恶浪?
想到这,落云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低低说道:”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会一直陪在你左右……”
韩临风这一夜提吊着的心,终于可以因为她的话而重重放下了。
任谁能想到,刚刚帮助父亲巩固了皇位的男人,却生怕自己高升一步,而弄丢了媳妇!
他缓缓笑开,也紧紧抱住了自己此生幸得的珍宝,低头吻住了她的香唇。
此时关雎宫被夜色笼罩,不过高高的宫灯已经挂起,宫人们为后日新皇登基大典在忙碌准备着。
只是京城远处群山依旧被阴云笼罩,谁也不知何时会有阴雨降临。
日升日落,从不会为个人停留片刻,陛下的禅位诏书既然已经下达,那么接下来新帝登基大典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到了后日,吏部遵照新皇旨意,简化了登基大典的步骤。只保留了叩拜退位太上皇魏惠帝,还有率领群臣叩拜宗庙的环节。
不过,这次新帝登基时,还额外加了一个环节,便是在城门上阅兵,观看铁面军入城的隆重军礼。
因为新帝的家眷还未入京城,身穿明黄龙袍的新帝韩毅并无宫妃环绕,只在诸位臣子的陪同下,一起登上了城楼。
当然,除了诸位臣子外,还有身为皇家儿媳妇的苏落云,与诸位诰命妇人一起,登上城楼阅礼。
今日的落云,身穿内侍监又加急赶制出来的深紫色的满绣袿衣,内搭浅紫迤地长裙,再加上发髻高盘,看上去雍容华贵。
如此重要场合,新帝却并无主事的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