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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辈子最屈辱的时刻,就是现在了。看着韩临风绝尘而去,方锦书哭得不能自已。
韩临风,你居然如此羞辱我!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关于九叔婆拦路的事情,也是韩临风的随从回京入宫替太子取东西时,跟太子妃说了一嘴。
落云听了韩临风怼方锦书的话,就算不在现场,也能想象到韩临风冷着脸说话的气人劲儿。
韩瑶这几日常扎在东宫,一边帮嫂嫂梳理宴会的名册子,一边道:“方二这个脾气秉性什么时候能改改?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兄对嫂嫂您爱宠着呢,她却非认为皇兄对她旧情不忘?不忘什么?就她对自己故去的夫君,还有年幼儿子不管不顾的冷漠样子,让京城府宅子里的其他人对她也是敬而远之啊!”
她可不是背后说人坏话,现在京城宅门的夫人们聚会时,私下里都在议论着方锦书,说她的心太狠,竟然连那么小的亲儿子都不顾。
当初京城里炙手可热的方家姐妹,原本都是未来皇后的热门人选。
可是现在,方家老大受了六皇子的拖累,连同儿女一起被幽禁起来。
方家老二原本顶着九皇子遗孀的头衔也能勉强得些香火尊荣,可惜她自己不要了,却还做着入东宫的美梦,不能不叫人觉得腻歪。
韩瑶想起她以前在京城里,被方二带头奚落,几次被挤兑得落荒而逃的往事,便觉得心里解气。
如今风水轮流转,这几次在茶宴上,都是那方二远远避着她走了。
落云蘸着墨汁,看了看小姑子,开口提醒道:“我们家从梁州过来,虽然是在高高的宫殿里,却是仗着铁腕兵权,并未得人心。如今陛下和太子与前朝那些老臣斗智斗勇,是他们的事情,可是我们这些女眷万万不能在人前显露喜恶,更不能拉帮结派。”
韩瑶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小声道:“我知道了,毕竟母后刚从佛堂里出来。归北就爱吃我亲手做的饭,我若也被罚进佛堂了,谁管他吃喝?”
现在赵归北负责京城布防,每日巡营之后都是在军营附近的兵署午休。
韩瑶这几日都是用食盒子装着厨子已经料理好的食材,然后用兵署的小炉子给夫君热着吃。
这便如孩童过家家,两个小年轻自是乐在其中。
不过京城的岁月静好也只是暂时的平静。
北地一直还有二州没有收复。可惜眼下入秋农忙,并非用兵的好时节。而且大魏内政未稳,边关不宜再发生战事,这二州的收复也只能放缓一下。
好在铁弗人已经被打得大举北迁,现在北地相对安定,那些牧民们也可以安心度日,就连送入宫中的羊也格外肥美。
宗皇后被关在佛堂月余,连带着还要吃斋,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再吃起梁州特产的黑毛羊来,顿时觉得眼角发酸。
她咽下了口里的羊肉,对着陪着她吃饭的儿媳妇和女儿发出一声感慨:“人人都喜欢来京城,可京城有什么好的?还是不如我们梁州,这老家的肉也香,那时跟各府夫人们说说话,打打花牌,也没有什么拘束……唉,我们什么时候能再回梁州啊……”
落云和韩瑶都是闷头吃饭,才能忍住要溢出来的笑。
因为宗皇后此时的哀叹,跟她在梁州思念京城的腔调是一模一样的。
落云低头忍了又忍,直到脸上的笑意忍住了,这才抬头道:“母后喜欢吃,就多吃点,还有几只老家送来的活羊,被圈起养着了。等入冬下雪了,支起热锅子涮肉片吃才好呢。”
宗皇后又叹了一口气说:“那敢情好,就是不知道宫里的厨子能不能调配出梁州辣子的蘸汁味道来……我这顿罚,也算是冤案。这事实证明,那个竣国公夫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人,还好意思跳河?也不怕脏了内河的水,害得我这顿吃斋,等看到你们父皇,定要好好论道一番。”
这次不必落云劝,韩瑶先说话了,她一边替母后夹肉一边道:“我的好母后啊,您可别再去招惹父皇了。以前我们府门子窄,您和父皇关起门吵,谁也不知道。可现在这是皇宫大内,父皇也是九五至尊,您再大事小情地去烦父皇,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宗皇后瞪了女儿一眼,却也知道她说得在理,不由得再次叹了一口气,幽幽道:“那周嬷嬷顶天的给我讲课,我听都听饱了,还需你这黄毛的丫头来教训我?”
说到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了落云,装似不经意地问:“算起来,我们来京这么久了,不知你娘家有没有来人谒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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