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今日群臣的口径一致,绝非临时起意,像是事先窜好了词一样,就是不知道他这个二儿子是何反应了。
若是没有被郑氏劝解,那么韩逍大抵是会恭谨听着,若是父皇被群臣劝动,那么自己也只能顺水推舟了。
可是现在父皇探究的目光投递过来时,不知为何,韩逍微微打了个激灵。
再见满殿老臣,都是披着人皮的邪魔妖怪,正虎视眈眈地琢磨要将他这只涉世未深的羊羔蒸煎煮炸呢!
想到这,他突然出列抢扑跪地,对父皇高声呼喝道:“请父皇明察,这些臣子打着担忧社稷的名义,却要置我与皇兄的兄弟情谊不顾!挑唆离间!其心可诛!”
群臣万万没想到这个二皇子居然是这个反应,一时间他们都些反应不过来。
韩逍学着郑氏说过的话,历数了一下自己皇兄的赫赫功绩,带着哭腔道:“我皇兄如此丰功伟业,只因最近意志略微消沉,犯了些小错,就被这群臣子拿来说嘴。难道是当他以前在战场杀敌流出的血汗都是瓢水泼地不成?我一个年纪尚轻,身无寸功的人,又怎么能跟皇兄相比?哦,也许是有人觉得我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应该比雷厉风行的皇兄更好拿捏摆弄吧?先皇夺嫡之争,差点殃及了大魏江山社稷,此等教训就在眼前。父皇!再有说此等话之人,请一定严惩!这种贼人就是祸国的根本!那心肝胆脏都是黑的!”
说到最后,二皇子脖子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声嘶力竭,仇视满殿妖魔鬼怪!
这下子可好,那些举荐二皇子的臣子,算是把马屁拍在嫩羊蹄子上了。
他们好心好意举荐国储,结果这二皇子不但不感谢,居然抽风反咬大骂他们居心叵测!
大魏几十年来,都没有这么诡异和谐,兄弟敦睦人伦之画风了!
气得那些带头举荐的老臣一个个胡须乱颤,指着二皇子乱抖手指却又说不出话来。
不过身居高位的韩毅却是舒心地笑开了。
他其实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小儿子居然是这样的反应。韩逍这般说话,明显是得罪了满朝老臣,完全是豁出去,自断皇储之路的样子。
但是如此一来,也是让那些群臣看到,他韩毅养得两个儿子都不孬!比魏惠先帝的那些勾心斗角,互相拆台的儿子们强得不止一点半点!
当爹的脸上有光,所以再看向自己的小儿子时,韩毅的眼里也满是赞许,觉得关键时刻,小儿子总算没有给老子丢人。
既然二皇子都这么说了,就差亲自拿刀破开臣子的肚肠,看看他们是不是黑心肝了,这劝谏陛下改立皇储的戏折子就没法唱下去了。
宗氏也是后来听闻了儿子居然在朝堂上骂遍了诸臣,急得她一拍膝盖,将韩逍叫过来好一通埋怨。
韩逍想起自己差点被老娘忽悠上贼船,也是一瞪眼,责怪宗氏有些妇人目光短浅。
然后就如上次回京一路上吓唬老娘一样,韩逍细数典故经史上那些谋蹿兄弟皇位的人都是什么遗臭万年的下场。
母亲就算读书少,难道不知春秋郑夫人偏宠小儿,以致跟大儿子“不到黄泉,毋相见”的典故?
说到最后,宗氏觉得自己简直离乱国盗贼夫人只有一步之遥了。
若论讲义典故,宗氏向来是说不过小儿子的,更何况韩逍的脑袋最近被自己的才女新妻开过光,这一通说辞下来,宗氏也有些后悔自己被父亲说软了耳根。
等到这次朝堂纷争后,宗庆再次求见的时候,宗氏干脆又是称病不见,免得自己耳根子软,再被人给忽悠了。
就像小儿子说的,家里有棵大树便好乘凉,那些爷们的事情,她可不想掺和……
这么想着,宗氏倒是有些思念起离宫而去的大儿媳妇来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以前觉得她不讨喜,说话总爱气自己,可是每次自己拿不动主意的时候,那妇人倒是能给她定一定心,拿拿主意。这么长久看不见,还怪想她的……
再说仙隐山的游山樾,此时已经坐在了赶赴京城的船上了。
自从韩临风毫不客气地回绝了他免田税的要求之后,又接连颁布了缩紧钱庄的政策,他名下别的生意也被折腾了几个来回。看那意思,是准备养肥猪,割肥肉了。
虽然在韩毅登基之初,游山樾动了撤生意走人的心思,但那个时候,是他手中无牌,一旦韩氏父子跟他翻脸,他是必输无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凭借着他长久经营的人脉,派出的几十个说客已经成功联络了京城的世家。
各地手里有兵权的藩王虽然所剩无多,但也在隔岸观火,只要京城生变,他们也会顺势闻风而动。
最主要的是,手握金银能通鬼神,京城守备军虽然都是韩临风的亲信部下,可总有一两个贪财之辈。
游山樾已经收买了其中两个西宫门的守将。这偌大的宫城只要开了个小口子,便可以让人长驱直入了。
虽然当初他还挑唆人去说服宗庆,想要再看一场皇家韩氏兄弟争权自残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