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回到观潮城时,天已经黑了。她顾不得再去药铺,直接往家里走。刚入得小院,便听一声道:
“吾还在想房檐上放四个风车的是不是你厝,还真是。”
路遥一抬头,见御神风正坐在她的微风发电机旁,还很手欠的抓住发电机的扇叶,不让它旋转。
路遥问:“你怎么在这儿?”
御神风看向路遥,问:“你面色泛红,发生什么事了?”
路遥说:“没什么。你若无事,便请回吧。”
说着,路遥迈步走进房间,刚到门口,御神风拽住了她的胳膊,刚好是手腕脱臼的那只。御神风问:“香包去哪儿了?”
路遥移开眼,说:“掉了。”
御神风打量着路遥,终于看到了路遥发红的手腕。御神风凝视片刻,抓着路遥的手,猛地一用力,把脱臼的部位正了回去。
御神风语气已然不善:“端木燹龙对你做了什么?”
路遥还是挪开眼,说:“没做什么?”
御神风目光灼灼:“你看着我回答,果真没做什么吗?”
路遥干脆连头一同扭开了。
御神风已大约明了,却还抱有一丝侥幸,他继续问:“他到底做了什么?”
路遥眼中突然泛起一阵酸涩,她抬眸看了眼御神风,随后低下头去,淌出泪来。
御神风彻底确认了,他怒骂一声:“可恶!”
御神风拂袖转身,路遥立刻喊:“御神风!”
御神风的身形顿住了。
路遥哽咽着说:“你我之间,就算有谁亏欠谁,三年前也已尽了。此事与你无关,别来插手。”
“三年前,哈!”御神风道,“女人都这样记仇吗?三年前的一桩小事,吾都快记不得了,你却还在生气。”
路遥被端木燹龙折腾了很久,山洞地面又冷又硬,她此时身上酸痛,只觉疲累不已。她不想再多言,叹道:“罢了,随你便。你本来也要杀他,现在不过多一个缘由而已。”
路遥走进房间,把门一关,全当御神风不在外面。
她走到妆台前,卸下了自己的发簪。她的眼泪还在流淌,但她保持了沉静面色,只木然地将眼泪拭去。
御神风推门进来,追到妆台前,他唤道:“路遥。”
路遥梳着头发,头都不偏。
御神风说:“三年前,是吾冲动,吾不该伤害你。”
路遥说:“我说过,我全都忘了。”
御神风说:“吾知道不该提,但吾还是要问,端木燹龙有对你讲过什么吗?”
路遥一听,笑着对他道:“你其实是想问,我是怎么活着回来的吧?”
御神风沉默了,但却没有否认。
路遥没多言,她从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房契,递给了御神风。御神风接过去,发觉是四年前他给路遥安排住处的房契。
路遥说:“多谢你们,在我最困顿的时候帮了我,现在我能自立了,这是该还给你们的。”
御神风心底一沉,他眯起双眼,问:“你对端木燹龙动心了,是吗?”
路遥沉默了。
御神风说:“你这个人看似清冷,倒是十分轻浮。吾也是,端木燹龙也是,你总是喜欢上对你使用强迫手段的人,真正对你好的沧浪,你又从不入心。”
“为什么不能是靖沧浪,我已经说过了,是你从一开始就断绝了我和他之间的可能。”
“可以不是沧浪,为什么会是端木燹龙?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不该是这个恶徒!”
路遥叹了口气,她其实有点不解,若说御神风喜欢自己,是他先拒绝了路遥;若说他不喜欢,他今日的恼怒又是从何而来?
唉,男人真烦,麻烦真多。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这样不上不下、乖僻无常的,心思都猜不透。懒得猜,不猜了,摆烂。
路遥道:“你走吧,我要清理身子,你在这儿不方便。”
御神风顿住了,他突然感到很难堪,怒气越发上涌。
最终,御神风也只是冷哼一声,拂袖转身,化光飞速离去。
十日后,端木燹龙去药铺找路遥。路遥看到他,带他去换药室,给他拆了线。期间两人一直沉默着,路遥给端木燹龙换好药,他道:“陆大夫,你能收留吾一段时日吗?”
路遥问:“你家呢?”
端木燹龙说:“练功的时候,被吾自己烧掉了。”
路遥忍俊不禁。
路遥笑的时候,脸上有浅浅的酒窝,端木燹龙靠上去亲吻了她的酒窝。路遥立刻板着脸,推开了他。
路遥说:“你在这儿等我,打烊后跟我走。”
药铺每天日落时分关门,路遥带着端木燹龙回到家里。路遥说:“这就是我家,下次再来找我,最好别去药铺。”
端木燹龙问:“靖沧浪会去药铺找你吗?”
“不知道,他有时候来得很频繁,有时候又是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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