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眼眶湿了。
徐芸的背影,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一样,她走得很缓慢,背影变得越来越小。如此一别,相见无期,我朝前迈了一步,我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落过泪了,我只觉得脸上一湿,再伸手去摸的时候,我摸到了一片湿润,那是眼泪。
徐芸和方韵,已经走到了偏门,门马上要被打开了。
“对不起!”这三个字,已经哽在我的喉咙里很久了,直到现在,我才终于喊了出来。
方韵和徐芸都停下了脚步。徐芸回过头,她早已经泪流满面,厅里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我从未感觉,原来徐芸这么美,没有人能比过她。
“妈妈不怪你。”这是徐芸,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们离开了,很快就会被送到市里的警局去,她们会进监狱,是我亲手把她们送进去的。
我像是一具尸体一样,躺在大厅的地上,地上的玻璃渣,划破了我的背,但我却不觉得疼。
直到,李队进了大厅。
“方涵,你做了最对的选择。”
我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揪住了李队的衣领:“最对的选择?你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在顷刻间爆发了出来。
【案七】呼兰大侠和灭门案
第二项任务
我只感觉我的眼眶发热,眼泪莫名其妙就滚落了下来。李队被我揪着衣领,也没有挣扎,他叹了口气,确然般地问我,徐芸和方韵,是不是我的亲人。李队还没有带人离开大厅的时候,方韵说的那些话,已经可以让人轻易地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我咬着牙:“是啊,她们是我的亲人,我曾经以为自己不会有任何感情的亲人,以为她背叛了我的爸爸。抛弃了我的亲人!”我的心,沉进了谷底,李队仍然只叹了口气:“方涵,我早就说过,你不是机器。你从前越是不在乎,越是把自己的感情全部封存起来,当情感忽地爆发的那一天,你就会越痛苦。”
我摇着头,松开了手,我瘫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李队站在我的面前:“没有什么情感是会突然就产生的,你现在所有情感的爆发,其实从你很小的时候,就开始酝酿了,不是你没有察觉到,只是你不愿意去察觉,你把你的心都闭上了,谁能走得进你的心里?”
“我说过。我不希望别人装作很了解我。”我颤抖着声音:“你说我做对了,把自己的妈妈和姐姐,亲手送进监狱,这真的对吗?”
“至少,从正义和法律角度,你做的很对。”李队缓缓地回答。
“正义和法律?是啊。我做的对,可是,这两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又给了我什么?”我一拳砸在了地上,只觉得拳头一阵火辣辣地疼:“它们什么都没有给我!它们什么的都没给我,在我被人陷害的时候,它们没有出现,在我的亲人被迫害的时候,它们没有出现。当它们出现的时候,又带走了我的亲人,我和我的亲人,才是受害者啊!”
“大家都在等。”李队说完这句话,突然沉默了,我慢慢地抬起头,李队的表情很严肃,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不明白,他说的大家都在等,究竟是什么意思。大厅里死一般得沉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队才继续说下去。
他说,每个人都在等,等着法律完善,只有正义和公平,没有邪恶的那一天。在等待的过程中,有人已经彻底放弃,有的人还勇往直前。那些放弃的人,可能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甚至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而那些还在前行的人,哪怕是如履薄冰,但也不曾放弃。
李队说,他和所有的警察一样,和所有内心渴望公平和正义的人一样,都在等待着。谁都不知道那一天,到底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来,但是,警察在奋斗着,司法在奋斗着,或许在有生之年,没有办法等到那一天。但是,他们却肯为了正义损身。
“起来吧,做你该做的事情。法律,会还你一个公道,如果你就此颓然,正义会看不见你,任何事情,都需要去争取。”李队朝着我伸出了他的手:“我会请示上级,向检察机关作出说明,她们是受害者,也是杀人者,我向你保证,法律会给她们最合适和最轻的判决。”
我没有哭出声,眼泪却像断了线一般,怎么也止不住。我缓缓伸出我的手,李队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我的身体很重,感觉自己已经深陷泥沼了,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我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一样的感觉。
一切都过去了,我知道,在见徐芸最后一面的时候,不仅徐芸渴望着我叫她一声妈妈,这种渴望,我也有。我很想叫她一声妈妈,让那一声称呼,来弥补从小到大亲情的空缺,可是,那句称呼,我却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喊不出口。
方韵说的不错。我没有脸去面对她们。情感,本来就很自私,它不应该与任何世间的大道理挂钩,是非黑白,都抵不过亲情。是我,亲手把她们送进了监狱,我没有脸去叫徐芸妈妈,或许,只有当真相大白的那天,我才会选择去见她。
那个时候,我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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