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嵘刚洗过澡,吹干头发,正好接到儿子的电话,她摁下接通键,两双一模一样的杏眼对视,师嵘声音轻快地说:“小羽,想妈妈了吗?”
温翎不好意思地抿唇,他尝试着开口:“想。”
师嵘最喜欢听儿子说话,在她耳朵里,儿子的声音就是天下最美妙的音乐,她问:“今天过得怎么样?”
温翎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好。”
“有多好,跟妈妈说说。”师嵘鼓励,她叫来书房里的丈夫,“温德泽,过来看你儿子!”
“来啦。”温德泽小步快跑进入师嵘的镜头,“小羽,想爸爸了吗?”
“……”温翎时常被父母的热情直率弄得不知所措,他点头,“想。”
“好乖。”温德泽说,“今天店里有生意吗?”
温翎摇头,师嵘说:“那为什么小羽很高兴啊?”
温翎拿起胡萝卜玩偶,面对镜头晃了晃,他说:“朋友。”
“我听小雪说了,你朋友送你的?真可爱。”温德泽说。
师嵘问:“是你一直等的那个朋友吗?”
温翎点头,他低头捏了捏胡萝卜上的笑脸,重新抬起头看向屏幕里的父母,弯起眼睛笑:“我,”他指指自己,“等到。”
“我们小羽是最遵守诺言的小孩。”温德泽说,他语气温柔,若温翎能讲话,声音必定和他一样温柔亲切。
师嵘本想问问儿子男朋友的事,看到温翎如此开心,她放弃询问转而聊起别的话题:“听小雪说,你想办个兴趣班?”
温翎塌下肩膀,说是兴趣班,实际只招到了柯熠辞一个人,还是因为好朋友之间的捧场,他点头,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模样。
“要不要妈妈帮忙?”师嵘问,“我有几个朋友的小孩也想学画画。”
温翎比划【你的朋友都在北京,我想在天津教课。】
温德泽绞尽脑汁地思考他在天津的朋友,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派的上用场的渠道。
温翎比划【没关系,我收了一个学生,我教他一个就可以。】
“一步一步来。”温德泽说,“我们小羽最有耐心了。”
温翎说:“好。”
在爸爸眼中独占所有世界之最的温翎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他比划【我去洗澡,外面好热。】
“去吧,我们也睡觉啦。”师嵘挥挥手。
温翎比了个心【爱你们。】
温德泽大大方方地说:“我们也爱小羽。”他们格外珍惜和温翎的每一次通话,谁都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至亲的痛苦。
结束和父母的聊天,温翎踏进卫生间洗漱,一身清爽地敲敲温瑞雪的房门,被温瑞雪拉进卧室一起玩游戏。
温瑞雪对着手机中的队友们宣布:“我哥来了,下把必须赢!”
队友们同样兴奋:“冲冲冲。”
于是温瑞雪负责精神攻击,温翎负责战力carry,一路杀上紫禁之巅。
学画画
上午十点,温翎拉开杂货铺的玻璃门,温瑞雪搬个小马扎坐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发呆。小店名叫“藏宝阁”,位于天津市和平区五大道的一处小洋楼内,这样一个奇奇怪怪的店面立在一整条街的西餐、私房菜和看不懂店名的咖啡馆中间,竟不显得突兀,偏偏带着几分神秘的味道。
小洋楼有三层,一楼是藏宝阁的主营业务区,摆放着温德泽和师嵘从各地收来的稀奇收藏,二楼是画室和休息区,三楼是仓库,少有人去。整栋楼的产权归属于温翎的爷爷,老爷子是老天津人,年轻时经营漕运,富贾一方,退休后腿脚不利索,将小洋楼留给儿孙折腾,自己则搬进电梯房安享晚年。
温瑞雪闲坐着无聊,跑到马路对面的水果店买了几个水蜜桃,用塑料袋装着提溜回来,踏进店里,温翎不在一楼。她噔噔噔跑上二楼,画室的水槽积满了水,温翎双手拿着一堆画笔洗洗涮涮,他摁下排水阀,脏水咕咚咕咚地流走。温翎擦干净笔和调色盘,偏头看向温瑞雪,疑惑地挑眉。
“吃桃吗?可甜了。”温瑞雪抬起塑料袋,晃了晃里面的桃子。
温翎摇头,
“好吧。”温瑞雪将水蜜桃放在水槽旁边的台面,视线在温翎清洗干净的画材上停留,问,“今天画什么?”
【教朋友画。】温翎把画材搬到桌子上,苦恼地挠挠头,比划【他没学过画画,不知道怎么教。】
“你自己怎么学的画画,你就这么教呗。”温瑞雪说。
温翎沉默半晌,比划【没人教我,我自己想的。】
“……”温瑞雪选择性忽略哥哥的凡尔赛发言,说,“教成啥样算啥样,反正也就一百块钱。”
虽然价钱便宜,但学生是柯熠辞,温翎不想让好朋友觉得自己太没水平。他铺开一张a4纸,拿起铅笔在上面描绘几下,一只昂首挺胸伫立枝头的喜鹊跃然纸上,温瑞雪赞叹:“哇……”
温翎放下铅笔,询问温瑞雪【这个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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