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稳和让荔担心引起村民们的警觉,扛着机器去村子周围拍空镜。倪方俐已经和老人们打成一片,她甚至和老人们下起了象棋。
见到温翎他们回来,倪方俐站起身,说:“哎呀你们下得也不怎么样嘛,不跟你们玩了。”
“小姑娘说话这么狂。”一个老大爷说,“你结婚了没啊?”
“结啦。”倪方俐说,“婆婆催着生孩子,我不想在家待着,烦死了。”
“早点生孩子不疼。”一个老太太说,“能生就赶紧生,生不了才着急。”
“我听说,”倪方俐压低声音,“可以买小孩,我不想生,想买一个。”
“哎,现在买不了咯。”老太太毫不顾忌地大声说,“我记得十几年前,一零年那阵吧,村里有个买小孩的,买了个哑巴儿子。”
“哎呀我知道那事,”大爷说,“那家叫什么来着,立辉,对,咱们叫他小鼠。”
“三万块钱,买了个哑巴,哑巴还带着他家隔壁秀纯家的小媳妇跑了。”老太太笑得露出豁牙,“村里笑了他家好多年,秀纯找小鼠闹了一年多,小鼠让秀纯报警,两家现在都不来往嘞。”
倪方俐问:“这也太有意思了,小鼠和秀纯还住在村里吗?”
“住着呢,我跟你讲,”老太太好不容易碰见个外乡人,八卦的心蠢蠢欲动,什么话都往外倒,“秀纯那个混账儿子,只读了个初中毕业,二十来岁娶不上媳妇,天天跟他妈吵架,怪他妈没看好他的小媳妇。”
“昨天秀纯儿子往小鼠家泼屎,怪小鼠买的哑巴害他娶不上媳妇。”大爷说,“丢人死了。”
“小鼠后来没再买小孩吗?”倪方俐问。
“他哪敢买,那哑巴孩子的父母带着警察来了村里一回,吓得小鼠又是写保证书又是赔钱,人家差点把他送进去坐牢。”老太太抓一把瓜子递给倪方俐,“自家新炒的瓜子,好吃。”
“谢谢。”倪方俐依言坐到老太太身边,“秀纯也没再买儿媳啊?”
“他俩住隔壁,小鼠被警察盘问的时候,秀纯在家门口坐了一整天,她那胆子,顶多跟小鼠嚷嚷两句。”老大爷说,“不要想着买小孩啦,有本事自己生,生不出来也是命。”
命运的交响乐(三)
“您悄悄告诉我。”倪方俐凑到老太太身边,低声问,“咱们村里是不是有好多买媳妇的?”
“不买媳妇那些光棍找不到对象咯。”老太太全然不在乎言论关乎法律,或许是她早就看不惯这些无法无天的人们,“买一个跑一个,现在的女孩性子烈,哪能关得住。”
“五年前有个外来媳妇,住了小半年,下老鼠药把一家子包括自己都毒死了。”老大爷说,“之后我们村上了派出所的重点关注名单,别说买媳妇买孩子,两家隔墙吵几句嘴派出所都知道。”
背景信息差不多了解完,倪方俐看一眼手表,说:“我去开工啦,爷爷奶奶你们继续聊。”
“好嘞,去吧。”老太太转头对老大爷说,“小姑娘长得真招人喜欢。”
“城里的孩子都好看,哪像咱们家的整天下地干活。”老大爷说。
倪方俐站起身,朝坐在车里等候已久的任娴走去,她问:“柯熠辞呢?”
“他带着兄妹俩去村里溜达。”任娴说,“找那什么秀纯和小鼠了。”
“这村子里的故事仔细挖一挖,能拍个灵异片出来。”倪方俐坐到任娴身边,“名字我都想好了,《吃人的村落》。”
“比你前阵子拍的故事还可怕?”任娴问。
“不相上下。”倪方俐说,她掏出一盒女士烟,递给任娴,“来一根?”
“戒了。”任娴摆手拒绝。
“你没有瘾,谈什么戒烟。”倪方俐点燃一根细烟,夹在指间,烟雾缭绕,她说,“这只是个。”
“是的,我们的目光不仅聚焦于这一个单独的案子。”任娴说,“背后还有无数个被拐卖的妇女儿童,我们需要关注有过丢失经历又找回的创伤家庭。”
“这是个新鲜的切入点,毕竟观众们以为找回亲人就是美好的大结局了。”任娴说,“殊不知伤口愈合也是极度痛苦的过程。”
“刚到家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哥不敢出门。”温瑞雪站在石桥上,望着平静流淌的河面,“他吃饭几乎不咀嚼,也不开口说话,冷热都忍着,见到陌生人反射性地害怕。”
柯熠辞问:“那你呢?”
“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才说服自己这不是做梦。”温瑞雪说,“我怕他们把我还给我的亲生父母。”
温翎在草丛里找到一只枯黄的螳螂,他双手捧着无精打采的老螳螂,走到柯熠辞面前,展示给他看。
柯熠辞用哄小孩的语气对温翎说:“它好漂亮,你从哪里找到它的?”
温翎拨弄一下螳螂的前爪,说:“它,老了。”他蹲下,轻轻地将螳螂放归草丛,站起身拍掉手心的草渣,比划【我们去哪?】
“没有目的地。”柯熠辞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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