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漠这晚也没有回来,晚膳后,碧好解下头饰正想去沐浴,彼时有个小厮跑来暖香坞递信。
不用想都是那郭锐写的,天天写,天天递,岂不是想害死她?!
碧好心中的怒火“噌”的直冲发梢,冲着那小厮喝道:“以后谁的信都不要接了!我娘家没那么多事,再有人来找我就把他们打走!”
小厮诚惶诚恐,以为是林姨娘嫌家里人事太多了,不想管了,他便连连点头,说是是是,旋即,抬起眼睛小心地看向从未发过如此大火的林姨娘,怯怯问道:“那如果是姨娘家来了急事呢?”
“都不管,统统都不管,只要是信都不要!”碧好气呼呼地甩了把袖子,背过身道。
如果有急事,林家会派人来传话。
现下老是来信,难保李漠也会想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小厮一走,碧好回到房里把信摊开,顿时目光一滞,心里的慌乱如生动白蚁遍爬全身,肌肤刺麻,头脑轰然,连手指都止不住在发颤。
他们敢!
碧好把这封信连同过往郭锐来的信统统撕碎,扔进门口烧水的炭炉子里,弄得一时浓烟滚滚,路过的小蓝忍不住呛咳几声。
“姨娘,这是怎么了?”小蓝连忙拿开铫子,用火棍把碎纸压在了炉底加速燃烧,不让这烟再起来。
碧好看着那些纸烧尽了,方低声道:“小蓝,有人要害我,你愿意帮我吗?”
小蓝错愕,看着姨娘怅惘的神色,“是谁要害您?是那个”
“嗯,他们想害我,所以我明天还要出去一趟,但是,一定要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出去做了什么,包括那两个小厮。”碧好双目倦怠。
小蓝想了想,“要不,我们告诉爷吧?让爷来帮忙。”
如果有人想害姨娘,世子爷肯定第一个不答应,可为什么,姨娘一直瞒着爷呢?
这事好像跟姨娘的亲戚有关系,还有那天在酒楼传纸条的那个公子那天她只顾来回传递,没看那纸上写了什么。
所以小蓝对此事感到很懵,只发觉姨娘这几日都不太对劲儿,老是要出去,现下更是忧心忡忡,怕是晚上可能连觉都睡不好的样子。
见姨娘转身进了屋,道:“不用告诉他,这点事没必要劳师动众,我有办法了,可以对付好。”
小蓝勉强点点头。
接着,主仆俩凑在一起又低语了一阵。
翌日清早,碧好依然以拜寺的借口坐马车出门,她这几天连着去,下人们也算习惯了,况且还有李嬷嬷无意中为她说了句话:“这求子一定要心诚,所以一定要殷勤跪拜菩萨。”
下人们不明觉厉,都以为林姨娘迫切地想给世子爷添个小少爷,便乐呵呵地在园子里悄悄议论起来。
其实这样也好,掩盖了一些秘密的真相。碧好心安理得,沉住气,直到马车进了寺庙。
“林姨娘谅你们两个早起辛苦,接下来便不用跟着了,你们把马车赶到不起眼的地方,偷偷歇脚去吧,午饭后再回来门口接应,可不许吃醉了酒,熏着车里面了。”小红把两块碎银子放到两个小厮手里,打发他们走了。
碧好的面容被头上的幂笠遮挡住,让人看不清这是哪家来的姑娘或贵妇人。她来到佛堂前停住脚步,对小红道:“你替我在这先拜着,我有疑虑要去跟大师求签问卜,一会儿再回来。”
小红应下,碧好便带着小蓝一道从后院的偏门出去了。
她们匆匆到山脚雇了架廉价的马车,一路回到探花巷的林府。碧好下车,跑进院子大喊:“母亲,母亲!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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