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漠给碧好舀了一勺烧鹿筋,满不在乎道:“我一连半个月告假养病,连朝都不上,自然不便见客。”
碧好听他说话拿起了世子的架势,想必是借这些话来对付继母的。
那桂嬷嬷不死心道:“哎呀,这可是世子爷自己家里,家里来客人了见一见也无妨啊。再说,那镇北侯府的苏大姑娘也来了,王爷和王妃都想让您去相看呢。”
不料世子爷顿时被她激怒,从里头传出一声拍桌子的声音,而后不悦道:“谁爱看就让谁去看,我在用饭,你还不退下!”
“这,世子爷”这和桂嬷嬷预料中完全不同,她本来有一箩筐的话,可才说出叁言两语就被打回了,她努努嘴,想再开口,但一想起这位爷平时就不好惹,便讪讪退下了。
李漠这火发得突然,连碧好都无法辨认真假。她递给他一张白帕子,再给他舀了两勺鸡髓笋放他碗里,他爱吃这个的。
他也给她夹了一箸茄鲞,低声道:“不用理她。”
那这么说,他是假生气?
其实她作为整日与他亲近最多的人,也有义务要劝他多孝敬父母的,便作声道:“要不爷用了饭,还是出去见一见那些客人吧?”
李漠接着给她舀了一勺干贝,“不去,用了饭我就陪你到别处去逛,带你出来一趟不容易。”
“可是那嬷嬷口中说的苏大姑娘”
“不认识,也不想认识,”李漠脱口而出道,“下午了我再让隐身代我过来,假装在房里睡觉。”
碧好听着他这副语气,未免觉得他有些孩子气。
她把他夹来的茄鲞送入口中,鲜甜又带点菌菇鸡汤香的茄子在味蕾绽开,又清爽又开胃,她又吃了一箸鹿筋,小嘴里开心地嚼。
吃到后来才发现,原来好吃的东西只是占了她一半的开心,而另一半,是出于李漠今天高调带她出门又一直陪着她的那种关护。
吃好了饭,李漠带她乘马车去了一条幽静的小河边。这是正是晌午天阴时,树木的阴影一层层打在河边,遮住了热,伴随阵阵轻风,更是凉爽惬意。
李漠从马车里找出一张干净软垫,铺在树荫下让碧好坐下歇会儿,他道:“我和文逸从小到大都爱来这河边赛马,当然了,文逸是不可能赢的。”
这人怎那么嘚瑟呢?碧好摇着扇子,看他锦衣华服、衣角被风扬起的侧影,仿佛他就像一抹异色,在这清幽小河边上显得气质格外恢弘,意气风发。
碧好的视线移向河水边生得极好的绿草,这水,一定很凉快,她真想当她走到河边,乌溜溜一双大眼睛盯着李漠看时,李漠脸色一沉,道:“不许玩水,这水脏。”
“不是洗澡,我就想踩踩水。”碧好仰起下颌,兴冲冲地向他禀明。
“你若弄湿了裙子,我就不带你去松园听曲子了。”李漠见她除了鞋袜,撩起自己过长的襦裙,牢牢打了个结,露出半截莹白小腿,就知道玩水这事,这小家伙以前没少干了。
他担心她摔进河里,遂走上前想扶扶她。
小娘子却以为他是来抓她的,白嫩的双足腾腾腾在有水的软草上蹬着,躲开他的长臂。李漠恐吓她水里有虫,她分明不屑地哼了一声,传到他耳里,旋即,调皮地一脚将水踢到他跟前,让那黑色锦靴上沾了几点水渍。
“那你来追我!”始作俑者腾腾跑到对岸的浅水洼,就打着他怕鞋湿不敢过来的嚣张旗号。
可他竟然作弊用飞的,一个飞身就到了河对岸扼住了她的后脖颈。碧好吓得哇哇大叫,连忙甩脱他,赤着足在草上狂跑一顿。
他被她的反应惹笑了,便尽情对她表演一番什么叫做“老鹰抓小鸡”,直把她玩得筋疲力尽,银铃般的笑声一串一串地飞出。
到最后小娘子笑不动了,捧着肚子簌簌颤抖,李漠站在岸上,背对着她弯下腰,她二话不说蹦上来,让他背着走了一段。
“还挺沉。”他掂了掂背上的她,双手托着她软软的臀。
她故意晃了两下小腿抗议,趴在他背上嗔道:“是爷飞累了,没有力气了。”
他背着她,立马又表演了个“轻功水上漂”,让她尖叫连连。
“我告诉你,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要玩水,危险,当心水底有水怪把你拉下去。”疯玩之后,李漠试图教育一下小娘子。
碧好把下颌脸搁在肩上,好奇问道:“那我能学会轻功吗?”
“不能了,你太大了。”
背后的小娘子心意阑珊地哼唧一声。
“你是不是喜欢出来玩?”李漠又道。就这么一小片河,又没什么人,她竟也玩得如此开怀。
碧好道:“以前喜欢,但是如今做人妾了,就算喜欢也不能经常出来了。”
“这算什么事,以后我多带你出来。我们穿好鞋,就去松园玩吧。”李漠轻松道。
被一次出行、一顿饭给治愈了的碧好,心里仿佛开出了一片片漂亮的花儿,抱住李漠脖子,狠狠地给他么了一口。
李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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