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都懂,蒋端玉却不懂。
杀裴衍舟,除了他上面说的这些看似冠冕堂皇的歪理,还有真正一点,他想为自己,为自己的父亲出气,这口气便出在了裴衍舟那里。
无稽又癫狂。
就在卫琼枝沉默暗骂之时,蒋端玉又道:“先皇驾崩托孤之时,曾赐予你父亲一枚兵符,可调动各地兵马,这枚兵符你见过没有?”
“没有,”卫琼枝明知他说的是什么,却仍摇头,“我一个深闺女儿家,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更不知兵符长成什么样子,再说我父亲被你抓了起来,就算有兵符也没用。”
“你父亲下狱之后,我一直在找那枚兵符,可始终未能找到,应是一早就被你父亲藏了起来,”蒋端玉话锋一转,忽然又问,“你说,你的老相好会不会拿到了这枚兵符,从而去边关调动兵马?”
卫琼枝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她没有立即忙着帮裴衍舟解释,而是说了不知道,反倒让蒋端玉对她的话多了几分相信,至少她没见过裴衍舟,也真的对兵符一无所知。
然而蒋端玉虽稍稍放下了戒心,却忽然又起了一丝玩意。
他向卫琼枝勾了勾手指,问她:“庆王妃的事我不能现在就告诉你,但你今日还算乖巧,有另一桩事,你想不想听?”
卫琼枝唯恐他是又要给自己设什么险境,闻言更是防备得紧,也不说想不想,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蒋端玉丝毫没有觉得被人这样盯着有什么不舒服的,就算卫琼枝说不想听,他也已经打算好了,必得要说出来的。
“你是五岁那年出门时走失的,”蒋端玉说得不疾不徐,睨了卫琼枝一眼,“其实你衣着打扮华贵,寻常的人贩子深知不能动京中权贵世家的孩子,自然不敢招惹你这样的,是我派人将你掳去。”
卫琼枝怔住,眼睛慢慢瞪大,瞳孔却失神。
蒋端玉笑道:“我还来看过你确认,你头上戴了个闹蛾冠,足可见庆王夫妇对你的疼爱。本来我让人把你卖去远一些的深山里,谁知你运气好,被卫家带走了,听说过得不差。”
卫琼枝张了张嘴,一下子咬住食指,喉咙里发出一声小兽般的呜咽。
豆大的泪水大团大团滚落,她很少这样哭过,更不用说在蒋端玉这种人面前。
只是真的忍不住了。
不仅是她,就连庆王夫妇这么多年,也一直以为她走失是个意外,却从没想过那时还不甚起眼,尚在蛰伏之中的蒋端玉,会对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做出这种事。
卫家没有亏待过她,也给予了她真实的父爱母爱,可却永远无法弥补她被从亲生父母身边带走的伤痛。
甚至她的母亲庆王妃,到死都不知道女儿是被人给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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