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几只背包,我从内衣底部翻出被迪姐丢弃在果核厕所里的皮装,慢条斯理地在落地镜前比对尺寸。黄瓜和木樨花望着我布满抓痕的脊背,显得既不安又难堪,之前她们谈笑风生,是因天竺菊仍留在屋里,此刻的她已穿上雨披出了门,那么就剩下我与她俩。不久前的夜半浴室争执,她们可都是蓝花楹最卖力的打手,那种齜牙咧嘴的恶毒表情仍歷歷在目。
「你俩洗澡时没看过自己啊?发什么呆,过来帮我拉上褡褳啊!」我心头感到好笑,故意蹙紧柳眉高喝道:「就剩这么点时间,老娘没狭隘到趁机打击报復,以大局为重!你俩地头熟,带我去製铁厂附近转转,至于要不要揍你俩,放心好了,往后有的是时间。」
不得不说,世界之子那群丧妇们缝製的皮装手艺就是好,不仅耐用而且款式也很新颖。迪姐本就身高体态与我相近,这套皮装穿在身上,就像是特意定製的,该窄的地方窄,该露肉的地方露肉,尽显曼妙的曲线和大胸。幸亏我从未穿上它在鸳鸯茶面前显摆,不然这个好色之徒是断不肯放我离开再回莉莉丝的。望着镜中之人,我简直被自己迷倒。
走出女装店,往前走上一百八十大步,来到了炊具厂正门。此刻又下起久违的毛毛细雨,我等三人披上橡胶雨衣,拉低帽檐,将自己浑身遮得严严实实,不动声色绕着厂房走上几圈,而当我将地貌完整看过一遍后,不禁停下脚步点起支烟,表情肃然起来。
「怎么了?醉蝶花大姐,你看出什么问题来了么?」木樨花见我停滞不前,不由发问。
这不是屁话么?若没有问题我怎么会苦苦思索?之前站在楼顶远距离观测,视野被雨幕所干扰,令我误以为厂房很残破。而实际下到近处,却发现根本是两回事,面前的封墻是新建的,就连条破缝都没有。不仅如此,厂门厚实,高度达四米,倘若两人进去谈判,一旦遭人背后锁上,想要急切间爬上窜走,将十分有难度。再来就是正门前毫无遮挡,乃是块泥泞空地,别人只消躲在玻璃窗后,就能将这一带每个角落看个清楚,实在很难有所作为。
「这到底是谁设计的破厂?附近荒得象个郊区,连周旋的场地都难寻。」我恨恨地叫骂着,领着俩人重新再绕一圈,这回上了心,专心锐意找破绽,终于在背后瞧出些门道来。炊具厂侧后位置,过去可能是个池塘,此刻已被填了不少,岸边仍堆着大量的黄沙水泥。
「从正门绕到这里是半分鐘,前提是铁门必须开着,不然你俩就被困死在厂房出不来了。」想着,我将手一扬,问她们若是越过水塘,背后又是什么地方。木樨花想了一会儿,说据此不远有个农贸市场,专卖转基因蔬菜,那里毗邻不少楼房,还有各道民用砖墻,或许会是个巧设陷阱之处。我递给她们两支烟,要求在前带路,心中略略有了底气。
就这么走了两分鐘,面前果然冒出一片人影稀疏的市集,它是由三、五栋破楼围起来的空地。板楼里大部分住户已搬迁,许多门都是破的,我爬了几层,找到了第一个设伏地点,那是一间隔墻被打穿的破屋,若是将家具重新摆位,就能极大限製许多人一股脑涌进来,最妙的是屋内有个后窗,底下堆着别人遗留的纸板箱,人可以破窗跃下不会崴伤脚。
「将各种三角铁,煎锅收集起来,武器别全摆一处,按退却路线丢置,我到底下去转转。」
我略微指导几句,两名少女开始粗手笨脚地干起体力活,趁着她们在忙活,我拆烂后窗,一个懒驴打滚翻将出去,稳当地落在泥泞中。几分鐘后,她俩忙活停当,也学着我的动作跳窗下来,反復演练几次个个习得精熟。我便开始计算角度,把纸箱重新摞起,故意拆空底部,只在面上盖起一张纸板,然后招呼她俩,走向第二个设陷之地。
「咱们来养鸡场干嘛?」黄瓜环顾四周,问:「这里的人同样搬走了,只剩下空屋。」
「正因为附近一带都是无主空屋,才能完全利用起来。若是人口稠密的市中心,早被人打报警电话,到时别说设机关,连人都极难走脱。」我手指适才那片破建筑,要她俩去看,
先假设板楼被突破,我们仨不得不跃下泥地,跟着将跑来此地。那么追赶而来的锅子党也会学样,爬气窗下来,势必将会踩塌纸板,掉入咱们的陷阱里。后来者见状,只得按原路下楼,当跑到这个位置,会发现自己被一堵铁丝墻挡住,他们将继续折转回去绕远路。这段时间会很宽裕,如果没有意外,咱俩骑着马就已经夺路狂奔跑了。
「马我一会儿去牵来,就停在鸡场舍下。倘若锅子党很机灵,我们赶不及又该怎么办?」
「就这需要我这种技术型的弥利耶给他们布个超级杀阵了。」当有两名无论智商还是经验远不及你的傻妞作陪,那种感觉实在太棒了。曾经的天竺菊在车厢着了杏子的骗,也是因为有那种人在边上,各种花式吹捧足以令其迷失方向。而我不也一样么?想到此我指着留在空地上的拖拉机和煤油桶,说:「咱们用煤铲在泥地间掘出一道道浅沟,然后灌入汽油,当人群进来后拔火点燃,那样就将他们分割包围在火海里。最后再将拖拉机开来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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