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海,劲风如浪,进入华宵期第一日的瓢泼骤雨,劈头盖脑地砸了下来,并夹带着指甲盖大小的冰雹。可视度立即降至五米以内,纵然开着灯,也穿不透如墻般的漫天水幕。
木樨花借用男人手机打来电话,说新闻采访已结束,现在记者都被请去了娱乐城参加酒会,自己也被安顿去酒店留宿,今晚就不回道场了。看得出绝少有物质享受的她,已被金碧辉煌的鸳鸯馆冲昏了头脑,哪怕我将农庄和病房两地发生剧变告诉她,这小妞仍一味推说天气太差,非要折回的话,很可能会在途中被雷电劈死,自己不愿冒这个风险。
「是那套日消费七百的四楼套间么?好的,木樨花。既然你已住下,就拋开一切好好享受吧,道场的事由我和醉蝶花在就够了。」天竺菊聊草地应了几句,又给艾莉森拨去手机,然而电话线似乎被她自己掐断了,所以此刻緋红山庄究竟是什么情况,已不得而知。
「她不会也不可能寻求报警,只要条子到过农庄,立即就会发现许多违禁品,」两名伤号正在给迪姐解释美人蕉家的实际情况,神态缓过来不少。我们的计划是,一旦抵达田垄周遭,则由蓝花楹开车将她们送去女神峰,有关贝巴因祭台是否遭到冲击这一点,暂时无法判明,故而需要一个有实战经验的人到场去进行指挥。
很快,黄斑羚抵达农庄周遭公路,我等三人抓起一件雨披,向着灯火阑珊处飞奔而去。从河道支流赶到此,用时仅仅一刻鐘,已是最快速度了,希望仍能赶得及。
「所以,与你对话的她其实是别人,究竟是小苍兰还是神秘女人,就不知道了。我之所以非要干这件事,是因亏欠krys实在太多太多,如果不能取出炫彩,她就将会死去。」沿途我将蓝花楹的实际情况向迪姐解释了一遍,话说完的同时,人也闯进了农庄的木栏栅。
「看!那是雨夜大战时怪客骑着的马。」天竺菊将手一扬,要我去看大屋门前的草莓棚,那匹高大的枣红马像尊铜像,站在雨中纹丝不动,鼻孔中喷出的燥热遇水露化为了长虹白气。对方究竟来了多少人?各自分布在哪?艾莉森抱着乔曼又躲在何处?一时间无从判断。迪姐拖着我俩的手掩身稻荷草梗后,示意都别轻动,由她爬去高处设法找出答案。
「先别忙,还是我俩去吧。座机共有两个,孤楼是主线,大屋是拖进去的副线,倘若怪客进的是大屋,她正巧可以借机跑去仓库牵马逃跑,又岂会多此一举割断电线呢?所以,那家伙闯入的必是那里。」我凝了凝神,让迪姐留在原地,人一下子全冲进去,倘若是个圈套就退不走了。dixie以目前看来是最强战力,不论主攻还是增援,都是绝佳人选。
此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利好。我俩都与怪客交过手,呈现一边倒的颓势,就连这个蟊贼的门道也没摸着边。而迪姐是只老妖,心领神会参透了某种天窍,或许能够找出对方破绽。
「记住,你我的目的,不是为了击倒那个高大女人,而是为了设法将她引开,给美人蕉留出逃生时间。」下到侧开的门前,我拔出安贡灰刚想冲进去,被天竺菊一把拖住腕子。她眼珠骨碌碌打转,显然又在憋坏水,思虑片刻后。她朝我摆摆手,指着前后两间窗户,道:「底楼的杂物间,以及楼梯间满是破旧桌椅,那人难以在狭窄空间里挥舞长剑,所以只要她追来,咱俩立即掉头速退,跟着就往田垄方向引,做到这一步也就够了。」
我默然点头,脚步一滑绕去了孤楼背后小窗,所幸的是它未被锁合,抬手一撑便轻巧地跃入室内。与此同时,另一头的破屋里也传来杂音,显然天竺菊就位了。不过,咱们似乎枉费了一番苦心,耳畔除了狂风呼啸和细密雨点声外,整座楼一片死寂。
「难道说,是我误判了?抑或是艾莉森藏得极其隐秘,楞是没给她搜出来?」我往门洞再度探了几眼,仓库方向一切如故,依旧是那几匹马在啃草,四周也没有黑影掠过。
恰在此时,楼上传来一声钝音,仿佛有个沉重的钱箱被拍落掉地,洒出无计其数细小的物件。天竺菊的脑袋出现在楼梯背后,她向我眨巴着眼,表明二楼也同样没人,所以为保险起见,一人先上,一人待在楼底引为接应。我躡手躡脚爬板上楼,同样也是满目通明,几乎所有的灯泡全都开着,清晰显露出一行湿漉的脚印往阁楼方向去了。这表明怪客进得此屋后,沿途扭开所有灯,将每间屋子都看了一遍,显然就是在搜寻什么。
紧跟着我的脚步,天竺菊也上了二楼,掩身在艾莉森的卧室门板后,端稳了手中短刃。我竭力按捺住内心仿徨,朝着阁楼步步而去。这整座楼,最该亮灯的破屋却漆黑一片,如果附近都不见怪客,她多半是察觉到声息,同样躲在某个阴暗角落里,伺机待发。
「好吧,先送你颗雷鸟尝尝!」在门洞前站定,我掷出玻璃泡,独独不按火门。一蓬原子弹爆炸般的白光腾起,亮度及得上雷电的百倍,哪怕怪客带着电焊面罩也会被震慑住。我压低脑袋,往最具嫌疑的门板处死命撞击,再一个侧滚翻到阁楼中央,结果依旧是误判,人压根不在里头。这里也同样狼藉满地,乔曼的尸身已被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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