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xie远赴佐治亚的初衷,是想知道醉蝶花近况,诸多外界传言令她感到越来越不安,过去相识的人们,也像躲避瘟疫对此三缄其口,哪怕是热心的侦探也再三告诫她莫要插手。然而当两者相见,女主播才惊觉,自己这个小女友身处在一个怎样绝望的环境里。
三名潜入莉莉丝的獍行,以及后续追来的她,犹如一阵香风穿透陈腐的老旧破屋,改变了这批佐治亚乡野村姑的观念,她们头一次感受到恐惧,学会了质疑,并被打开眼界,觉得不必过着整天刀头舔血的生活,凭藉现有產业就能拥有亮丽人生。
然而,这毕竟是个崇尚勇武与暴力的黑帮世界,拥有骨勾妇超强实力的自己,一下子就掩过了所有人的风采。小莉莉丝们甚至觉得,若有一场公平的对决,藏匿起来的大长老也难以与之匹敌。既如此为何不推戴她为头领?这种拥有外部大量资源的人,现实中可遇不可及。
无下限的跪舔和肉麻吹捧,哪怕定力再好见多识广的dixie也渐难抵挡,心态开始飘了。论说諂媚奉承,女性功力丝毫不比阉宦差,尤其是小了自己十多岁的半大孩子,纯净的双目中殷切期待,以及对所有指派言听计从,无形中已将她塑造成新一代大长老。
「她们已遭背叛,成为无依无靠的弃子,我该肩负起一切。」看着自己兜里的票子逐渐成为阿斯兰之流手中的零用,dixie越发坚定信心,暗自发狠道:「我出现在此是有意义的。」
歷史由无计其数的困局所构成,瞬息之间就会產生逆转,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正是人。人的善变造就了未来无法预测,某些看似铁板钉钉的事,会在最意料不到之处忽然绽放并爆发,摧毁一切,古往今来,盖莫如此。与有线台罗莎的一通电话,虽也是画饼充飢,没有明确计划与步骤,但人家现在已动身前往伊腾顿,作为新加入的战团一员。
「你我正站在歷史的关键时刻,不,dixie宝贝,你我就是塑造未来的一部分啊。」
「我的格局太低了,找到醉蝶花拖上就走,哪管别人死活,这根本是痴人说梦。辽阔的北美,细数下来,居然没有一处堪称安全之所。无穷的麻烦,以及想要报復的人马,即将以排山倒海之势压来,别说是我,哪怕古斯塔夫这种有钱有势的人,也如尘土般不值一提,到时还能逃去哪里?这是个无法打破的怪圈,从根本上没人能对抗它,三大世界太庞大了。」
在遭遇besn等一干人马的五十五天前,dixie压根不可能知道这一切。她依旧以为自己尚处在一个法治社会,自己可以在许多原则问题上坚持己见,维持道义,甚至拍案而起与人公开对峙。然而,千百年来人类社会的本质始终没变,弱者被碾压,呼声被漠视,放眼四周处处是不公,恶德者横行,别人一句话就能叫所有媒体闭上臭嘴!
dixie的录音笔和机子内存几乎被占满,只得打醉蝶花的手机主意。那么一来就不得不释放内存。这部机子中,除了留给自己的临别赠言,还有不少网上下载的歌单。听着熟悉的曲调,她阵阵感伤,许多在当年大放异彩的乐队组合,现如今早已不知去向,除了午夜电台偶尔会播放,还有谁记得他们么?
由着沉思,她联想到自己,人生巔峰正是世纪末,但dixie很不喜欢这个时代。看似浮华的九零年代,人与人之间已不再像曾经那么坦诚,就连婚姻也成了种风险投资。如果可以有所选择,她最想回去的是八零年代,那是一段谱写自己青春韶华的美好岁月。
那么若是往后推演,再过几十年,是不是又觉得九零年代成了美好记忆呢?自己终将老去,佝僂在养老院里成为一个目光呆滞的老嫗,今天的小莉莉丝们也将成为大妈,安乐于她们最不喜欢的循规蹈矩生活中。新生代小子们开始延续这一切,重新过一遍场,饱览人生。
女人的窗口期极短,大致就二十年光阴,过了这段黄金岁月,即将陷入沉暮。自己打拼的一切也将随之化为乌有,人生之所以无法深思,正是原始意义上的残酷与可怕。
「这种事越想人越萎靡,且也不是时候,总之先将傻妞带回家才是。」
dixie抬腕看了看表,九点正,自己已经在密林中迂回了很久。这次她选了更远的公路尽头,几乎穿插进了中学的背后。当爬过学生为逃课刻意破坏的砖石围墙,眼前的状况不由令她乍舌,通向女神峰所有大道小径,满是一道接着一道的隘口,已全部被人严密控制了。
「这些理应不是本地黑帮成员,土匪不会端着制式步枪和穿着防弹背心的。」
雨披男们相互间点烟时,露出橡胶布下的真面目。不仅如此,他们似乎也不全是美国人,交谈中夹杂着各种口音,有些是南欧人,有些是高加索人。那么一来,他们的身份不难推测,这便是活跃于暗世界与泛世界另一庞大组织—自由宪兵门徒的佣兵。
「这群人太专业了,占据着有利位置,建立的瞭望点前后呼应,不论打哪个方向出来都一览无遗,难怪小莉莉丝们怎么都突围不出去。」dixie吐了吐舌头,只得退回密林,游走在山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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