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出来,掷在她面前。一颗淡金长发的脑袋滚了出来,当撞在dixie的膝盖窝时,慢慢停止了飞旋。女播报定睛去看,只见这颗玲瓏人头双目紧闭,面颊仍透着桃花,果然是醉蝶花无疑!
「这、原来真的死了。」破相小子站在人堆背后观望,他是见到女子倒卧在地的那一幕,后来传出她的死讯,心头也始终抱持着巨大疑惑。而今,当再度相见,却只剩下一颗人头,不仅满心悲愴,他踉蹌地扑倒在dixie身边,陪着一块垂泪,叹道:「你干嘛那么傻?老大们要你干什么,照做就是了。非得那么刚烈,最后搞得身首分离,白白折了性命!」
「屁话!你是不是打算将脏水往咱俩身上泼?老子怎么杀她了?平白无故的老子与她有什么仇?这纯属是场意外!原本只是在调侃,让她跳段钢管舞看看,哪知9号一头撞向铁柜,不巧磕到了要害,整个人抽搐不已,没几分鐘就掛了。」锐将望着寒风中呆若木鸡的dixie,也有些不忍,衝着男孩撇撇嘴,道:「回家去吧,继续留在这,你只会与贼婆娘们暗通款曲!」
「可人都死了,干嘛还要斩下头颅?这不是你们骑军的作风,更象山那边不开化的印第安匪帮。」面对这个残酷现实,破相小子也是出离悲愤,俩人最终临别前还抱在一起,眨眼间已是生死殊途。然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也不敢做,只得去搀女播报起来。
「那是出资方特意关照的,他们说既然人都死了,这件事也不必再计较,将头送去便了,你给老子闪开。」轮椅男快步上前,推开诗人,收拾着脑袋塞回铁匣,朝环伺四周的红骷髏努努嘴,道:「瞧见没有,他们的管事一会儿就到,这颗人头就由他们带走。」
dixie的耳畔一片空白,记忆的漩涡又将她带回了九月下旬的那个秋夜,这是醉蝶花啟程前往佐治亚的临行一刻。俩人狂热亲吻,犹如最初邂逅时的欣喜,久久不愿松开彼此。待到气力耗尽,双双躺在对方的臂窝里,醉蝶花眼中闪着星光,正感慨着意犹未尽时,女播报忽然抱面痛哭起来。
「怎么了,dixie,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令你难受的话?你有些吓着我了。」
「不,醉蝶花,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你将要面对的是一群女人,这么多的诱惑,你会难以把持。我很不放心,担心会失去你,我该怎么办?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你不懂,许多事都难以预料,它不像我们走在春天公园树下的几句承诺,它会随着感觉而变化。」
「这怎么可能呢?听着,dixie,不是我自己想去。我只想留在派恩维尔,和你在一起,欣赏着璀璨夜色,回忆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彼心交融,发生过的,以及还没发生的。此事事关重大,我知道你在担忧着什么。不论怎么改变,你都住在我心里,我一定会回来。」
一双冰冷的,满是骨牙的漆黑阴爪探上前来,按住轮椅男粗短的指头,从臂弯里夺过这颗人头,紧紧抱在自己的怀中。他侧目去看,女魔不知何时已挣脱了黑金索,正站在自己背后,不仅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大叫道:「你,你想干什么?」
「如果你们仍自称是人,而非禽兽,就让我送她一程,与她待到最后一刻。」dixie亲吻着醉蝶花冰冷发白的双唇,惨笑道:「besn,我原谅你,安息吧,我带你回家。」
面对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即便是肆暴恣情虐流天下的匪帮,也不免动容。黑暗繆斯身中五十二弹,又被电磁线圈烧得手脚漆黑,显然已不具威胁,否则的话,适才与轮椅男靠得如此之近,早已将他扑倒撕烂喉咙了。一群黑帮老大也自觉理亏,本只是嬉笑取闹,啟料弄巧成拙搞出人命,便挥挥手让群贼散去,各自走回窝棚望雨兴叹,等待着外卖快些送来。
铅青色的公路彼端,跳跃着十数个黑点,几个混子正想上前接应,待这些人走近,方才辩出不是送餐员,而是身后集运站的世界之子。不觉深感纳闷,问这群光头跑来干嘛。
其实,拳王本该步步趋跟紧追着dixie而来,中途与自己人通了个电话,方才获悉营盘清早出了事。女魔本就是极度暴躁的妖邪,受不得外界一丝一毫刺激,此番杀了她的挚爱,那还了得?围山黑帮肯定将为此付出沉重代价。事态紧急,巨汉只得赶回基站,纠集起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打算趁着血灾触发之际控制局面。然而,营盘一如既往,器具森然,全然没有血流漂櫓、伤者满地的种种惨状,着实将裘萨克打懵在当场。
「难道我来的正是时候?笨女人还未察觉这件祸端?」他长吁一口气,正有些暗自庆幸,却远远望见一条苍白发青的身躯,坐在女神峰的土坡前,任由倾盆大雨扑打而纹丝不动。
「pixie?噢,不,dixie!」拳王感到头皮一紧,不详阴云袭笼心头,便撒开丫子快步衝到她面前,低头去辨,果然是将自己打得头破血流的女播报。她被人剥了个精光,环抱着一颗美人头,跪在水洼中,由各处疮口流淌滴落的黄酱变得既黑又稠,在股下化为墨绿的水塘,顺着倾斜路面流向四面八方。当见到这一切,巨汉只觉天旋地转,勃然大怒跳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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