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是我,这回也由我先来好了。」枣核探头张望,见其馀俩个伤号正在河边打水漂,下定了决心,道:「倘若出了意外,也只死我一个。你带着她们离去,往后也别回来了。」
夜来香的双眼紧紧注视着枣核,大气不敢出,浓厚的膏浆自神灯喷口滴落,跳水般跃入了眼瞼,枣核只是说特别痒,没有再多的感受。俩人就这样坐在床沿前默默等待,一分鐘过去了,两分鐘过去了,除了彼此间的呼吸在屋内回荡,什么怪事也没发生。
「这就是个恶意玩笑,我差点就信了。」夜来香长吁一口气,叹道:「枣核,其实就在刚才,我头脑里產生了好几千种你惨死的模样,心跳也停止了,那种药膏是什么感觉?」
「凉凉的,其他不好说,但视线开始变得通透了。难道它能治疗近视?我不用戴眼镜也能看得很清楚。」她从床头跳起挪到窗前,果然,沉浸在暮色中的桑树树叶,每一片都很清晰。紧接着,耳道好似被人洗过,各种风声、虫鸣、野地里田鼠的奔跑以及河畔前玩耍的俩人低语,全都无一遗漏听在耳中。这种药膏,瞬间将她的视听提高了十倍都不止!
「原来登渡是这种体验啊,那我也来试试。」夜来香见没有危险,便从她手中夺过铜壶,忙不迭地给自己来了好几滴。但不知是她贪心用多了,还是选错了哪隻眼,暮色天空一下子黑到伸手不见五指,这下小妞慌了,连声咒骂去洗眼,折腾了一阵终于缓过来,回头便瞧见枣核如泥塑般双眼发直,鼻孔与嘴角都在汨汨往外淌血,很快便将被褥染得漆黑。
「刚才你有否听见一声惨叫?」河溪前的山月桂捏着石块,仰头望向天边,问。
「没有,那是鴞,或者大型的水鷺,每到夜晚就呱呱乱叫。」苹果花漫不经心答道。
然而这种惊呼正不断从小屋内传响,夜来香深知已出了大事,刚想上前推搡,便听得耳旁一声巨响,这个枣核如同体内按了定时炸弹,被一股无形的力撕成了碎片,伴着冲天血污和半块头皮,消散在空气中!小妞惊惧到了极点,刚想高声呼救,自己也被同一股力撕破,只剩得一双塑料拖鞋被气浪轰出了屋门!
「它是种什么体验?你俩不是炸成碎片了吗?」苹果花和山月桂听得心惊肉跳,不免发问:「那天我俩正是听见屋内不断传出爆炸和惨叫,才躲在附近草窠不敢靠近。」
「至福之感,美妙得难以形容,原来彼世从无地狱,人活着才是炼狱体验啊。」夜来香欣喜得合上了眼,慨然道:「在那个光明的世界里,完全不会產生负面情绪,你感受不到焦躁、恐惧、痛苦以及忧鬱等等,沉浸在无上的快乐之中,那是荡涤心灵的一种升华。」
「不是炸成碎片,而是太阳蛇卵赋予我们每寸肌肉独特的生命,你等于一下子拥有几百上千双眼睛,哪怕人站着不动,也能看见四周各个角度的景致。你由一个我化为了无数个我,可以借着念想翱翔天际,飞往你任何想去之处。所以姐妹们,不要怕,勇敢地接受灵戒。」
「哼,贼婆娘们又开始兜售假药了。」蜷缩在幕布下的范胖暗自冷笑,这套说辞在他看来毫无新意,无非是阐明有个极乐天堂,人可以通过捷径立即抵达幸福源泉,邪教就爱搞这套。很显然,混进来的獍行三人组生死不明,连强力后援dixie也已被黑帮干掉,姐妹会陷入绝境,只能靠一通神神叨叨集体吞毒为这个破道场殉葬,才可避免被人侮辱的可悲命运。
「不行,那是三十多条人命,哪怕我会被剐杀,也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范胖左右思量,将心一横,什么都顾不上了,刚想鑽出台底,只听得头顶礼炮般炸响,无穷的紫烟打黑色帷帐中冉冉腾起,一双雪白脚踝出现在离自己鼻尖半寸之处,帘子中无端冒出个人来!
道场内的莉莉丝们瞥见烟雾又起,各自退开数步,双目紧盯着透光出来的人影,只等大长老降临,口中无意识地哼起五个音符的祷歌。布雷德利在旁目睹全部神跡,也是惊得合不拢嘴,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康斯坦丁,苦尽甘来的酸楚,让男子不由得老泪横流。
一条被罩袍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缓步踱出帷帐,站在神龕高台前望着眾人。药店老闆不由心头生疑,这是怎么回事?此人比起康斯坦丁足足矮了一个半头,身子缩水得异常严重,这还是她么?然而,当此人缓缓摘下面纱,在场所有人都惊叫起来。
「不可能!我亲眼见你被拔舌而死!这可真是见鬼了!」一个留着齐肩发,刘海挑染成粉色的女孩,调皮地在原地转了个圈,眨巴着一对明亮眸子望着布雷德利含笑,男子只是与她对上一眼,便吓得再度小便失禁,忙不迭地往门外爬去,号叫道:「求求你放过我,带你去月垄我也没有办法,那是受人所託,你的死与我半点关係都没有,是别人杀了你!」
在那阴湿黑暗的圆屋古墓中,康斯坦丁瞧见这个不知名姓的女孩后,头一回发出尖利狞笑,向她缓步而去,当来到女孩面前,猛地将手探入她口中拧住舌头往外撕扯,其用力太猛以至于撕裂整片肌腱,连带着牵出几节椎骨,这个倒霉蛋喷了满满一地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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