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4号临近晌午时分,一条衣不蔽体,浑身浸透污泥的身影出现在孤山脚下,她翻裤兜找车钥匙时,却瞥见一英里外的埃苏迪迦镇前,有两名少女正在慢悠悠骑行。
「真是活见鬼了,短发的那个怎生得那么像安娜呢?难道我被幻境中的老嫗给骗了?吕库古小姐并非我女儿吗?」勿忘我一连喊出好几声不可能,脚下开始生风,抄了条捷径,兔起鶻落地跃下山脊,挡在俩人面前,叉着腰高喝:「站住!那个短头发的,你叫什么名字?」
两个小妞见平地间忽然冒出名不速之客,不由一惊,深以为又遭上了什么魑魅魍魎。定睛细观之下,来人只是一个蓬头垢面,骯脏发臭的婆娘,而且手脚带伤,便安下心来。短发女拔出枪讥讽道:「老子的大名叫你爹,别挡道,你这个瘪三,想吃铁莲子吗?」
「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想确认清楚,」勿忘我连连摆手,问:「你会不会正巧叫安娜?」
「我们不知你在说什么。」边上的同伴略显文静,她怕惹出事端,忙制止短发女乱来。两人争执中,露出掛在脖颈下的一扇珠帘,这东西已被撅得稀烂,早已成了件废品。
「那为何小女的朝露会戴在你身上?还敢继续撒谎吗?」勿忘我擼起袖子,探出一对阴爪,狞笑起来:「我看你俩是活腻味了,老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你究竟是不是安娜?」
短发女的脑海中迅即掠过不久前刚与同伴做下的恶,将一位视自己如己出的大美女害死在深雷场下,那个大姐就曾多次提到安娜这名字,并说自己比她大,定要保她逃出山铜矿井。而今,一个怪物女人挡住去路,显然就是她老妈,若是给她知道自己爱女已被残害身死,不找自己拼老命才怪。想到此,她将手一扬,随便指了个方向说:「那个人才是。」
勿忘我刚侧转脸去,两个小妞撞开她没命蹬车,瞬间骑出了老远。弥利耶缓过神后,便抖开阴爪开始追击。短发女见自己被缠上,忙不迭朝后射击,结果子弹全部打光,也只是稍稍阻慢些她的脚步。这个娘们绝不是人,应该与她女儿一样,都是来自阴蜮的妖怪。
可惜勿忘我逃出绝地时身负重伤,气血不济逐渐被拉开距离,正待破口大骂,方见俩人蹬车匆忙,将掛在行李架上的大包颠落途中,最终只能望洋兴叹,捡取了这唯一的物件。
辗转回到教堂山后,勿忘我美美地洗了个澡,然后将所有杂物倾倒在床上,一件件仔细查看,想要从中搜寻证件或手机,找出这名少女究竟所谓何人。然却很可惜,包中除了火鸡腿和牛肉乾糖纸外,什么有价值的物品都没有。只有一本便签,但已被撕得只剩下封皮。
「难怪她俩没有回身来夺,原来所有有价值的信息都被销毁了。」勿忘我点起支烟,独自来到阳台前眺望,顺手擒住飞过的麻雀填入口中,正吃得嘴角滴血,突然打了个激灵,回眸看向自家浴室。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忙将无头鸟尸一丢,扑到浴缸前,双手在血水中乱掏。
她那身烂到无法再穿的皮衣里,有一面被破成两半的掘墓人面罩,在一天前它曾是完整的,又是谁将它破坏了呢?扯烂面罩之人正是她,因为在逃离山铜矿井时,勿忘我遭上了难以想象的强敌。水银心瓣窜出的闪灵狄奥多雷,在将一眾暗世界精英揍得爬不起身后,攀上岩壁开始飞窜,打算迅速逃离囚禁自己的牢笼。然而,它恰巧与紫眼狐狸撞上了,以勿忘我那点单薄伎俩怎敢与之交手,忙匍匐在地恳求饶命。不料老妖追击并不为了干掉她,而是瞥见她背着的行囊里有隻掘墓人面罩,当获知这点后勿忘我忙双手奉上,由此捡回一条命。
然论花花肠子它怎敌得过紫眼狐狸呢?弥利耶在掏包时已将面罩一分为二,祭出自己部分血肉幻化完整,将馀下的一半偷藏进奶罩里,此刻勿忘我端在手里的正是它。
「小女曾说,此物能窥透悠远的过去,将曾经发生过的往事再度还原,只有她和法国小子懂得怎么看,他俩才是最早的使用者。不过面罩已被撕烂,按圣维塔莱的观念,等于隔开了一世,而今它在我手里,等于进入了下一世,那么诅咒也自然破了。」勿忘我盯着面罩出神,自揣道:「倘若我将它修復,不就能从那个妞包里的这堆破烂中找出答案来了吗?」
这固然是个优秀创意,然神鬼器物并不为她意志所转换,只忠诚旧主。紫眼狐狸耍尽手腕也寻不得答案,只得暂时偃旗息鼓。在静养期间,她头脑中颠来倒去盘着短发女留下的几句话,此人必然与吕库古小姐相识,那么只要找到爱女,通过她不就立即能获悉答案了吗?
于是,她精心打扮一番,将自己偽装成花白头发的老嫗,跑来夏洛特的果核酒店踏班,果见得林锐与金发小子好端端活着,并已成为了这家店的前台接待。两者相比,还是东亚小子愚钝些好操弄,另一个油腔滑调社会经验更丰富。她为自己要了间房,借着投诉吵闹骗得林锐进屋,刚一合上门,便将他扑倒在地,唇舌立即填了上去。
「誒?你有话好好说,将我推倒在床想干什么?」东亚小子见自己被个老太压在身下,不由慌得高叫起来。啟料,一股暗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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