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头上来的魑魅魍魎,我怎知具体都是什么。」布雷德利接过别人递来的衣裤,忙不迭胡乱套上,答:「康斯坦丁说它们叫八神使,她原本也位列其中。不过这些怪人在他处还有其馀麻烦,实际坐镇这里的共有五名神使。你去问她本人,不就全知道了?」
「你听见惨叫声了吗?」我掏了掏耳朵,问边上的拳王说:「那好像是天竺菊的声音。」
「没有,四周全是人在说话,我听谁的去!」裘萨克烦躁地摆摆手,从裤兜掏出一大一小两部手机,说:「对了,还有一件事,这是dixie临走前被我收缴的,现在物归原主。事到如今别再走暗世界程序,直接用手机通话。我们在集运站重新架设了基站,信号相当好。」
「我与帕科被人头马擒下,墨西哥人已经死亡。」浑身污油的范胖站在人堆后,他只觅得一件上衣,仍在找寻合适裤头。甫一撞见便拼命挥手,结巴道:「而后林锐将我推了出来,自己却陷在道场里,现在被贼婆娘们困住了!她们中一个叫番茄或者露西的人,是个叛徒!」
「那你干什么吃的?任由她被人活捉?我说你们这群小流氓怎么一个比一个怂包?」拳王闻听梦中情人陷入苦战,急得将手机重新揣回兜里,一把捞起我胳臂喝道:「不管了,趁着那道石灰质泡沫没完成,咱们得快,立即将她拖出来才是。」
「我没说放任她被擒,总不能光着屁股去迎战,而且腿骨也叫人头马打瘸了。」范胖被喷得无言以对,便一把拖过眼镜和查理,结巴道:「都干点正事吧,现在被困的是咱们的人,那些好吃懒做的佣兵才不会管我们死活呢,反正已经是个大败仗了,都随我杀回去。」
药店老闆见身边的人呼啦啦散去大半,再没人烦他反倒无措起来,既想跟来又在忌惮着什么,久而久之下定了决心,最终也追着脚步过来。我也有意要他带路,毕竟现在的他是名苍露鶺鴒,但又好奇他适才犹豫什么,布雷德利说康斯坦丁曾告诫他,脱险后立即远离大屋别再回去。但让他拋开一切杂念的,是因担忧虫子女人见到我后,会心生厌恶不肯配合。我给予男子的每一顿毒打全被她记在心里,以她那种不分时机场合的秉性,势必会做出报復。
恰在此时,黑暗深邃的鐘楼深处,传来阵阵怪音。其实,自从极光红幕降下前,人们便已经查觉,只是声音微弱得难以分辨。你知道它的存在,却完全找不到来自哪里,甚至一度有人认为是天上流音。不容置疑的那是歌声,在以往姐妹会跪坐一圈开质辩会时,总会吟唱这种旋律的祷歌,它由五个高低音符组成,配合着低沉和音,被莉莉丝们称作五字诵经。
五字诵经由女人清婉嗓子颂出时,不仅不会令人感到诡异,甚至觉得挺悦耳,然忽然在身后响起,却听得每个人心头不住发怵。那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此刻的莉莉丝们群聚在道馆里,又是谁在引颈高歌呢?才跑出没几步的我们,闻讯不免收停脚步,纷纷侧头去看。
残破的鐘楼深处,因日头渐弱显得越发漆黑,任何器物都辨不清稜角,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而歌者的位置却很明显,它来自我与迪姐曾打开的破门背后。几阵穿堂风颳过,令人不由打了个寒颤,最靠后的几名海神似乎瞧见了它,忙撒开丫子奔进鹿血滩。惊惧气氛瞬间感染了其馀人,大兵们端稳步枪,盲目地指着幽深走径尽头。时隔不久,一条灰色身影缓缓转过折角,暴露在二十对眼睛前。此物显得非常瘦小,只有一个大概形体,浑身盘绕着毒蛇般扭动的丝光,正以一种蜗牛般的速度,向着眾人徐徐走来。
角碉前与白原鱸形苦战的圣维塔莱们,也注意到歌声与呆若木鸡的我们,正不停打着手势,想知道正在发生的事。人头马丝毫空间不愿给他们,率领几隻髏龙斜刺里扑来,立即将阵型打散。就这样我们与碉楼间的通路再度被切断,北馆的溃兵只得全数向鐘楼退却。
一缕瑰色阳光自头顶洒下,既照亮了我们也同时映亮了那隻东西。我只是瞥了一眼,心头暗暗叫苦。这是一个黑糊糊的人形,看体型像只较大的倭猩猩,它浑身上下透着黑气,无数绒毛漂浮起来,忽然间变得极长,犹如丝带般随风飘舞,正是出现在恶魘里的乔曼尸身!不过为防止突变,它已被艾莉森和迪姐挪去了月垄圆屋,谁知它还是缓步走回了道场。
管不住手指的人开始点射,其馀海神也跟着一起射击,我来不及阻止,无数铁莲子早已奔袭而去,霎那间将鐘楼后半厢打成残垣断壁。然而这隻东西不为所动,依旧向着人群徐徐走来。北馆来人窜下瓦砾,甫一撞见也是毛骨悚然,世界之子不待细问,忙掷出两枚手雷。惊天动地的爆响过后,两台锅炉冒出无穷蒸汽,已被彻底捣毁。人们正待上前检索,哪知这团人形又从气浪中出来,仍旧一边高歌一边前行。这种反物理现象不由令眾人大骇,忙从鹿血滩鱼贯退出,纷纷调换弹匣,将所有特製弹全数试射一遍,依旧无法阻挡它的脚步。
待到此物完全从黑暗中出来,人们方才看清它的真面目。那是乔曼无疑,然却又绝对不是童尸本身,因为它不是一具骸骨,而是由无数黑色灰末,所凝聚起来的人形气雾。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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