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雷耀扬从他新开的车行后门一个人驾车离去,平常的几个近身一个没带,颇有几分掩人耳目的味道。她当然不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紧跟慢跟,雷耀扬的车却停在了观塘戏院门口,真是稀奇,看什么戏需要他一个人孤身前来?
原来是洪兴的猴戏。这当然是后话了。
文清镜在马路那边就解开了衬衣上的两粒扣子,露着若隐若现的文胸和明晃晃的事业线娉娉婷婷地闯过红灯,随手抓住一个黄毛紧紧贴上去:“我是lda啊,阿哥不识得我了吗?前几天还叫人家sweetheart呢,不是说了要带人家一起见见世面吗?不会连一个马子都带不进吧?”
她一面说一面更加用力地攀附着这个臭烘烘的排骨精,胸口被他嶙峋的细胳膊硌得生疼,但还是极力装出崇拜的表情,挂在他的胳膊上不肯下来。
离门口越来越近,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文清镜只好咬咬牙摸上他的胸口,手指试探着打圈,把脸死死埋进他的肩膀里笑得娇俏:“哎呀别这么性急嘛,今晚有得玩呢。”
他果然露出一口黄牙笑得淫邪,抽出文清镜怀里的胳膊狠狠扇上她的屁股:“姣婆,今晚有你好受的。”
旁边的人都是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好像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两个人如同连体婴一般踱进场内,等她混进了场,趁着黄毛和旁边人大肆吹水无暇顾及便巧妙地挣开手,逆着人流往最偏僻的角落去了。
原来是洪兴组织的辩证大会。只是雷耀扬此时不知潜在哪里,他来一定不怀好意,但一直不现身又怎么破坏现场进度呢?
她虽然久不关注o记伙计们的活计,但报纸还是经常看的,托各位“大记者”们的福,对于洪兴这段时间以来的纷争了解得也不少。
好笑的是有一个叫什么华的女记者,对洪兴的态度那叫一个和颜悦色,上次还用了整整四行的文字来描述洪兴铜锣湾揸fit人的柔顺秀发,哪怕当时那篇报道的是两名律师被当街追杀造成的一死一伤的惨剧。
更好笑的是她毫无根据地揣测女伤者的个人生活,几乎到了造谣中伤的地步,好在这篇报道没有掀起任何一点水花,不然又有市民的名誉无辜被害。
她算哪门子记者?怎么不去报道一下俄罗斯联邦这几年的经济发展?怎么不关心一下古巴和美国之间的暗流涌动?再不济关心一下全港的贫困人口也可以,她对得起上新闻传播学的教授吗?
台上穿白西装的人怎么有点眼熟?她绞尽脑汁地推测雷耀扬本次的计划,也就没在意台上两人的辩论。说是辩论未免润色太过,两个人的老母、宾周满天飞,三句都凑不齐一句正话。就勉强算他们在“唇枪舌战”吧。
说着说着,一个穿着超短裙的靓妹就被人拉上了台,指控白西装是个吃里扒外的反骨仔。真是个犀利的指控啊。
白西装说不出是着急还是凶恶,离开讲台就往靓妹那边冲,他带着的礼帽却因此摔到地上,耳机落了一地,甚至还绊住了他的脚。
她好像是明白了雷耀扬的计划。因为他迅速在高处制造了一场新的混乱,怎么会有人一枪不中?和李灿比也差得太远了吧?。
文清镜猫下腰躲得更隐蔽些,试图把自己藏得更严实些。这群古惑仔怎么回事?采纳证人证言的程序也太简陋些了吧,这个靓妹可还没对着《圣经》起誓,怎么能算是合格的证言?白西装也很草率,草率得直接自爆。至于雷耀扬,值得一个宝贵的西九龙枪会进修班。
她看着雷耀扬不知从哪个高台上一跃而下,须臾间就被人潮紧紧围住,然后听见雷耀扬说要单挑。
好魄力!好胆色!文清镜像个看客一样点评起人群正中的雷耀扬来,第一次发现了他的可取之处。
一个被众人称呼为南哥的男人摩西分海似地拨开人群走到雷耀扬的面前,说是要由他来。文清镜眯着眼睛仔细分辨,还是依靠那头浓密柔顺的秀发才认出他就是传说中的铜锣湾揸fit人。多谢小报记者丰富的比喻手法,要不然她还真没办法认出这位大名鼎鼎的黑道天皇。
社团人的效率就这么高吗?采纳证人证言是这样,生死局单挑也是这样,说干就干、执行力惊人啊。
两个人不过片刻间就缠斗到一起,一时半会儿间不分高下。文清镜躲在稍高处看座椅最前方一览无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无端地潜进视野、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不是之前和雷耀扬会面的胖子吗?他怎么提着一把长刀就往人群里钻?
文清镜虽然不了解他的立场,但也不会天真地觉得他就是雷耀扬的好帮手,考虑到目前怀疑洛文可能是那个连环杀手但没有明确的线索指向,她只好紧随胖子之后费力地往人最多的地方钻,提防着有人会伤害她的线人——虽然线人此时不一定知道自己成了她的线人。
她耷拉着肩膀躲在洪兴仔里,时不时地跟着他们喝彩或大笑,紧绷着精神关注着几步之遥的胖子,果然被文清镜发现他抓着刀准备偷袭。
她看得分明,这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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