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陈瑀馨做了个梦,她跟刘希慧置身在大学时期。
那年是六月,炙烈的阳光夹带炎炎暑气,凤凰花开时节,驪歌响起,在各所学校酝酿离情依依的氛围。
顶着黑色学士帽,握着红色毕业证书筒的陈瑀馨,在大学门口探头探脑的,踮着脚尖凝望她等待的踪影。
身旁好友刘希慧,从高中结识,就连大学也选填同一所,像被眷顾般,两人在大学有幸同系同班,她玩弄别在胸前的毕业胸花,目光落在陈瑀馨身上。
「你在等你的邻家哥哥吗?」刘希慧调侃道,勾住陈瑀馨的臂弯撒娇:「真羡慕你,我也想要有个哥哥。」
「那我等等帮你问看看他愿不愿意收第二个妹妹。」陈瑀馨扶着眼镜笑道:「如果这个提案通过,那他就有三个妹妹了,一个是他真正的堂妹,一个是我,一个是你。」
刘希慧目光迟滞,呆愣原地许久后才反应过来:「你还认真咧,不过他什么时候到啊?我看人走得差不多了。」
放眼望去,刚才还人满为患,把校园挤得水洩不通的师生们,逐渐的只剩下两三隻猫,没几个人在校了。
「就是人少才好啊,他应该快到了吧。」陈瑀馨东瞧西瞧,终于让她盼到那个人。
一道頎长高大的人影远远而来,照进陈瑀馨期盼已久的目光里,脸上藏不住的兴奋,她小跑步至对方身边,向他投以一抹如樱花盛开的笑顏。
梁宇瀚穿着一模一样的学士服,他表情像在阅兵典礼时的严肃,散发一股难以亲近的气势,冷漠填于眼眸。
为了身上这套学士服,他吃了一张违规罚单,原因是在红线上临停。
他揣测着,究竟自己欠了陈瑀馨多少,麻烦总是层出不穷。
「等你好久了,现在刚好没什么人,到处都可以拍照。」陈瑀馨兴高采烈的指着她戴在颈脖的单眼相机,镜头对准梁宇瀚:「拍照要笑一个,哪有人脸这么兇的。」
「为了这套衣服,我被开罚单。」梁宇瀚笑容虚偽假意:「笑成这样行吗?」
「不然罚单我缴嘛,不过你应该没跟人发生事故吧?」陈瑀馨偏着头,眼神认真。
梁宇瀚叹了口气:「我只是停在店家门口几分鐘而已,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张罚单……」
「好嘛,来拍照啦。」陈瑀馨拉着他的手,到刘希慧身旁排排站好,准备拍三人的毕业照。
在那十几张照片里面,只有一张陈瑀馨跟梁宇瀚的合照,最后她把照片洗出来,放进相框里送给他。
她说那是纪念他们的青春。
几小时过去,梦醒了,陈瑀馨从软绵的床上爬起,疲惫地打了个呵欠,仔细一想,梁宇瀚的确很迁就她,难怪夏梦柔好像对她有点敌意。
但也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也许夏梦柔根本没那意思。
刷牙洗脸后,陈瑀馨穿着拖鞋,在木质地板发出摩沙摩沙声,陈母顺着声音瞥来一眼,笑容慈蔼的向女儿招手。
「宝贝,来吃早餐吧。」陈母指着桌面的鹅黄色圆盘:「香蒜吐司,欧姆蛋,德国香肠跟蔬菜沙拉。」
「妈,这餐也太丰盛,都能吃到中午了。」陈瑀馨笑笑拉着椅子坐下。
「当然要让你吃饱点,等等我们要开车出远门,路上可能不会停留太多的休息站喔。」陈母倒了一杯热牛奶,端到陈瑀馨面前:「配牛奶吧。」
陈瑀馨拿起刀叉的手还在半空中,她疑问道:「我们要出门?」
陈母微笑頷首,在陈瑀馨身旁做下:「宇瀚没说吗?还是他也不知道?我们要跟梁家一起出门野餐啊,还有初寧。」
陈瑀馨惊呼道,叉子还不小心掉落至桌面:「蛤!也太突然,我不知道耶。」
「嗯?应该也没关係吧,你应该没有要去哪里吧,还是说你来不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给他看?」陈母掩嘴而笑。
「谁?」陈瑀馨还真不懂,只能用困惑的眼神盯着陈母看,期盼能找着答案。
「乖,早餐吃一吃,等等休息一下,一小时后就要出门囉。」陈母搅拌手中那杯热拿铁,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儿。
「我知道了。」陈瑀馨开始加快速度的享用早餐,几乎是狼吞虎嚥的速度。
她还记得刚才在浴室的时候,头毛扁塌得一蹋糊涂,要是让梁宇瀚看见,肯定大做文章,还要笑她好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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