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对视,直叫人心底生寒。
宇文麟肉眼可见地畏惧着它,他避开几步,示意凤宁开始炼化。
夜人愁忍了又忍,终究没憋住:“为什么要用噬?”
宇文麟皮笑肉不笑:“失败了该着急的是她,你又不会少半个钱,急什么。”
“我不是着急,只是未免也太想当然了,哪有这种一步登天的好事?”夜人愁敏锐地察觉不对,“等等……你身上,气息怎这么乱?”
宇文麟冷笑:“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夜人愁:“……”
他的眉心越锁越紧。
世家子弟用这种安全的、偷懒的方法吸纳凶息,可谓揠苗助长,自然有它的害处——实战能力跟不上,心性意志也跟不上,极易堕落,就是个华而不实的花架子而已。
除了有面子,什么也不是。
当然对于这些子弟来说,兴许面子就是最紧要的。
毕竟旁人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修到这一步,只知他年少有为,天赋过人,远非同龄人可比。
很显然,这昆仑凤一番花言巧语的吹捧,让毛头小子飘飘欲仙了。
夜人愁一阵烦躁。
“她不可能成功。”他大泼冷水,“你让她拖延了太多时间,还放任她将这些试验品全部毁去,你有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
宇文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用不着你管。”
眼前这人若不是个噬,宇文麟大约已让手下修士将他拿起来填墙了。
凤宁瞥了眼箭拔弩张的二人。
很满意自己看到的气氛。
她盘腿一坐,迎着噬级凶邪刻毒的视线,把手摁到它的头顶。
“嗡——”
世界忽然一片死寂。
脑海里的全部声音,拉成了一条平直、尖锐的线条。从她耳朵穿进去,钻透脑子,拉扯刮擦。
耳膜剧痛,恶心欲呕。
即便是濒死的噬级凶邪,凶息同样磅礴浩瀚,远不是她现在有能力承受的。
……凤宁也没想要一口吃成个胖昆仑凤。
她努力稳住濒临崩溃的小火苗和经脉中的火线,尽可能地吸纳更多凶息,强行让它们顺着经脉运转。
倒霉的火线再次陷入泥潭。
它一点点被染得漆黑,变得粘稠腻滞。
它锲而不舍地闪烁,努力在一片漆黑之中撕扯出裂隙,透出一缕缕线状的、金灿灿的火光。
凤宁对自己狠,对火线更狠。
莽莽地再次大吸一口之后,她像个无情的监工,狠狠压榨小火苗,把幸存的火焰全部挤了出来,点燃这只倒霉的凶邪。
……先死再烧,先烧再死,一样一样。
凶邪的吼叫几乎形成了实质的声波,震得石壁一颤一颤。
凤宁借机挤一点、再挤一点,尽可能地让自己体内容纳更多化不开的凶息。
眼见凶邪动弹不得的身体一寸寸化成灰烬,凤宁抬起天旋地转的视线,捕捉到宇文麟那双野心熠熠的眼睛。
她冲着他,重重一眨眼。
宇文麟刚一动,夜人愁便扬袖拦在他面前。
夜人愁忧心忡忡:“仔细有诈,不妨先看看再说!”
宇文麟偏头示意,一众早有准备的宇文家修士立刻蜂拥上前,将夜人愁狠狠拦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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