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行。”封无归假笑。
凤宁不解:“怎么不行?我不是要扮夜人愁吗?这样动静就很大。”
封无归咬牙笑:“钱、不、够。”
“哦……”凤宁挠头,“这样。”
幼崽对钱财实在是没什么概念。
狄春掰着手指给她算:“奴隶身无分文,对吧,救下一个人,送他平安回家的话,就得负责他的衣食住行和医药,动辄千里万里,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你要救很多奴隶的话,更是花钱如流水了——这些钱是收不回成本的,很快就会坐吃山空。”
“啊……”凤宁怔怔张大嘴巴。
“赔钱的买卖,绝对无法长久。”狄春道,“你还得按月给手下那么多掌柜、伙计发工钱,他们也需要养家糊口的啊。你想做什么,都得有进账才行,否则这些产业用不了几个月便败光了。”
“把人送回昆仑,要有进账才行……”凤宁喃喃念叨,一个念头呼之欲出。
封无归露出很有经验的微笑:“除非能找个冤大头报销。”
凤宁:“……”
凤宁:“…………”
凤宁脸上出现了与年纪不符的沧桑:“……昆。仑。君。”
啊啊啊啊——这种奇妙的、宿命般的、坑爹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处理完善后问题,凤宁一行动身返回荆城。
她发现这座城池的气质发生了显著变化。怪火给城民留下了太过深刻的阴影,他们相互之间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动作轻缓,说话和气。
整座城看上去十分娴静。
其实倒也不影响正常生活,除了封无归。
他习惯性抬手拍别人时,别人总会下意识一躲,然后不好意思地朝他嘿嘿笑。
拍空几次之后,封无归看起来十分落寞。
凤宁和狄春对视一眼,一左一右跳上去。
一个搂住他左肩,一个搂住他右肩,三个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回到辟邪司。
白湘早已等候多时。
她把昆仑奴们安置到了事先准备好的临时落脚处。
外人不知底细,根本猜不到这一天一夜之间真相如何,只以为夜人愁在荆城放火,与潜藏在荆城的奸细里应外合救走了昆仑奴。
白湘坦言:“想必诸位都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我是昆仑西部小国——昆西的公主。我的族人在战乱中沦为奴隶,被卖到荆城奴隶营。我潜入辟邪司,目的就是为了他们。首座如果要抓我,我也无话可说,只希望能放过我的族人。”
她伸出双手,表示束手就擒。
“首座不抓你,他还要帮你,嘿嘿!”凤宁傻乎乎一笑,“我们把人送回昆仑去,找昆仑君要钱!”
昆仑凤只是莽,又不傻。
就算知道太爷爷很可能还活着,正在承受非人的折磨,凤宁也不可能头脑发热跑去送死。
幼崽应该做的正确事情,是向成年人求助!
这种道理一岁的昆仑凤都知道。
所以当务之急,是回昆仑。
白湘愣了好一会儿,偷瞥着封无归眼色,见他并不反对,不禁又惊又喜:“难道首座也是同道中人?”
封无归恹恹抬起眼睛,精致薄唇一动,没出声。
狄春道:“首座这是被逼良为娼……不不不不,逼良、逼、逼上梁山。”
凤宁:“……”
宝宝听不懂,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白湘眼角微跳,抬手轻轻按着额侧道:“旁的先不提,找昆仑君要钱,可谓异想天开了。你们也许不明白昆仑边境的状况——昆仑有护洲大阵,根本不容外人进入,硬闯只有死路一条,也不存在偷渡之说。”
她轻轻叹了口气,又道:“这九寰洲,与昆仑边境线万里,其中九成九之地有‘墟’阻隔,最近的接壤处,便是我们昆西。倘若我们昆西尚未被颠覆,我还是公主,那我可以想办法向昆仑山递一封正式国书,说不定能够见着昆仑特使。”
“如今么,”白湘淡淡惨笑,“且不说有没本事闯到边境前,即便到了那里,想要与昆仑中人接触,唯一的办法便是弃了这条性命,硬生生撞阵而死——运气好的话,兴许会有好心的昆仑军将士给帮忙收个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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