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怎么了?九岁什么都能做!
凤安忿忿想着, 睁眼睁到了天明。
看着窗户渐渐变成了一块鸭蛋青色的小方片, 凤安忽地有了一个想法。
偷块令牌,假扮特使, 溜下山!
即便是过于匪夷所思的想法, 也得想办法验证验证呀!
不然要是有个万一……
像凤宁那样的小傻子, 孤零零一个幼崽,得缩在哪里哭鼻子吧!
那也太可怜了一点。
做哥哥的, 要像英雄从天而降才行。
一个字, 就是莽!
“夜人愁”劫了荆城奴隶营, 放一场夜火, 烧得轰轰烈烈。
此獠胆大包天,趁乱杀害了宇文世家一系旁支的四公子宇文麟,并将前来擒拿他的王府高手一并击杀。
辟邪司首座封无归与夜人愁殊死一战,不敌,身受重伤。
如今正在闭门养伤,虚弱憔悴,难得见人。
至于夜人愁?自然是跑了。
此獠极尽猖狂,跑之前大放厥词,称荆城无人堪做他的对手,不配知晓他身怀的种种皇族与世家绝密。
消息(封无归现编的故事)传来,单纯的凤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白湘的双眼皮却生生抽搐成了单眼皮,被天降大黑锅砸得一脸崩溃:“这么能拉仇恨,你我不得被追杀到天涯海角去?封无归他自己怎么不扛啊!”
凤宁呆呆挠头:“嘿嘿。他说会帮忙。”
白湘:“……你信他个鬼,那就是个冷心冷肺吸血鬼,坏得很!”
狄春嗯嗯直点头:“那个男人,没有心!”
凤宁觉得这些人真奇怪。
每个都说疯乌龟的坏话,但是又会老老实实听他的话。
“我毫不怀疑他是要我们去送死。”白湘坦言,“现在我的脑子已经冷静下来了,我非常清醒,我很确定就凭我们几个的本事,绝无可能从叛军和三老洲手中夺回昆西。封无归他就是要我们死在那里,将我们这几个可疑的、很可能影响到他仕途的家伙打包一并弄死——这是借刀杀人之计。”
凤宁眨眼:“那还去吗?”
“……”白湘面无表情,“去。”
凤宁嘿嘿笑着,掰着车窗,探头朝外面望。
刚行过一段水路,她很喜欢坐在船上随波浪摇摇晃晃的感觉,今日换乘马车,忍不住掰着车窗,身体摇来摇去,把整个车子带得东倒西歪,直翘轱辘。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有没有三岁。”白湘叹气。
狄春:“不用怀疑,绝对没有。”
凤宁:“……”
生气气。
幼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幼稚,最喜欢被人夸成熟。
于是她把车厢摇晃得更加猛烈了。
咣铛咣铛咣铛咣铛!
路上,凤宁陆陆续续知道了昆西如今的情况。
昆西又被称为“昆西走廊”。
它位于昆仑洲、九寰洲、三老洲的交界处,国土狭长,像一只躺平横放的梭子,略尖的东端接壤昆仑,略秃的西端邻接九寰、三老这两个洲。
南北方向有雪岭作为天堑,山岭之外便是闻者色变的“墟”。
从九寰去昆仑,如果不想硬闯危机重重的“墟”,那么昆西走廊就是最好的选择。
昆西这个地方太平了很多年。
有雪岭隔断,基本上不会出现大规模凶邪侵扰,算是无天灾。
而历代昆西王都与昆仑保持着虽无往来但相互友好的关系,九寰洲与三老洲也不敢公然往昆仑眼皮子底下伸手,于是也无人祸。
直到七年前,昆西境内自己乱了。
叛军攻陷了王宫,杀死昆西王,自立为新王。
王族旧部死的死散的散,数不清的族人沦为难民和奴隶。
新王彻底投靠三老洲,成为座下走狗。
凤宁奇怪地问:“你阿爹,为什么不向昆仑求援?”
白湘叹息道:“昆仑自有底线,绝不干涉旁国内务——昆仑强盛,倘若随意出兵颠覆别国,那周遭大大小小诸国怕是要夜不能寐了!”
凤宁:“哦……”
她大概明白了。
大家能够安安心心住在昆仑周围,正是因为它不会利用任何借口欺负人。
“阿爹当初大意了。”白湘沉声道,“那些奸细渗透了昆西上上下下。在上贪污欺压,明晃晃作恶;在下煽风点火扩大仇恨,将所有正直官员、守卫昆西的将士通通抹黑成恶人。”
“阿爹说清者自清,他以为惩治了那些揪出的蠹虫便能平息民愤。他不曾想到,祸害不仅在昆西,这一切背后,竟还有遮天蔽日的黑手在操纵。”
“阿爹不愿伤害百姓。他以为那些四下散播偏颇之言的人,只是一时被怨愤蒙蔽,只要他更加勤政,杜绝所有不法之事,民怨便会被安抚。”
“他错了。”白湘惨淡一笑,“保护,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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