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和凤安对视一眼。
凤宁不禁反省自己:我为什么和一个傻子这么有默契啊?是我变傻了,还是他变聪明了?
凤安的表情……就很复杂。
府主假装没听见。他笑呵呵偏头,去找狄春聊:“夜大侠啊,不知道我们西护府有什么生意,劳你大老远亲自跑一趟?”
狄春偷瞥凤宁。
她事先也没跟他通气啊!他怎么知道什么生意!
他一个掠阵的,忽然就成了急先锋。嘿,别的不知道,急是真挺急。
这种时候,脑海里还要不合时宜地飘过首座大人那句——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
很显然,凤宁递回来的眼神也是这个意思。
简直要了老命。
“呵呵,”狄春干笑,“这里不太方便细谈。总之,这笔生意对府主你来说,百利无一害!”
编,就硬着头皮编。
“哦?居然有百利无一害的生意?有这种好事,夜大侠怎么会想起我这么个无名之辈来?咱们从来没有过交集吧。”府主一脸不信。
此人身上多少还是有几分精明在。
狄春:“……确实有个非你不可的理由。”
不管了,摆烂了,爱咋咋地,瞎应付过去就成,回头让她自己解决去!
府主迟疑:“诶嘿,这我还真就想不到了!什么理由非我不可啊?”
狄春会心一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呵呵呵。”
实不相瞒,我也想不出来呢。
府主又问:“那,本金如何?我可事先申明啊,像我这种爱护百姓的父母官,手上可是没有半点油水的,若是需要太多本金,那夜大侠想必是找错人啦!”
狄春能说什么,自然只能顺着道:“府主且安心,无需什么本金的。”
“哦?”府主挑起一对秃眉,“竟有如此好事!”
“呵,呵呵……”
凤宁见那二人聊得有来有去,扔给狄春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他随便编。
“那……”府主不自觉地瞄了瞄一个坐在旁边静静吃席毫无存在感的人,假装若无其事地随口聊,“咱们这生意,该不会损害到上洲吧?那可不行!”
“当然不会!绝对不会!”狄春大打包票。
什么鬼生意,鬼影子都还没半个呢,损害得着谁?
“呼——”府主松了口气,脸色显而易见地松弛了下来,笑声也更大了几分,“好好好!那回头咱们细细谈,细细谈!”
他又瞄了那人一眼。
凤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斜对面静悄悄坐着一个容貌平平脸色蜡黄的男人。
说是青年也可,说是中年也可。
看不出年龄,看不出深浅。他不抬头看人,只专心盯着眼前一盘鱼,用银筷尖一根一根挑出鱼身的刺,整整齐齐列在另一只盘子里,拼出另一条骨鱼。
凤宁心想:哦,三老洲的人,负责盯凤安。
府主把“夜人愁”带过来,大约也是请这人帮忙掌掌眼的意思。
府主又道:“夜大侠你方才也听见了,昆西这地儿,难管啊。上洲将士们背井离乡是吧,不远万里前来保护我们,多么无私无畏,多么大爱无疆!然而那些刁民!半点不知是非!分不清好歹!真是叫人气愤——他们怎么就学不会感恩!”
“是哦!”凤宁大声哔哔,“就不该跪着被撞,应该躺平任踩,那才叫感恩!”
“哎你——”
“呵呵,”狄春赶紧打圆场,“小女顽劣,不知分寸。请莫要和她计较。”
他冲着凤宁猛使眼色。
“哇!”凤安突然拽了拽凤宁的衣袖,“我怎么觉得好像认识你好多年!”
凤宁:“……不,只是一年半而已!”
凤安危险发言:“一年半?我妹妹一岁半。你像我妹。”
凤宁:“哇!”这就是亲人之间的心灵感应吗?
凤安面无表情地转向狄春:“但我绝对没有这样的爹。”
凤宁:“……”
她也气鼓鼓地盯着狄春。这大傻子怎么突然给自己加戏呢?
她才没有这种野爹!
“去荆城做什么?”凤宁回头,问自家傻子哥。
凤安瞪眼:“你怎么知道我——我们特使去荆城?”
凤宁面无表情:“我还知道‘你们特使’下个月七日整生辰。”
凤安当场给她表演瞳孔地震。
下个月七日,不就是他十岁生辰嘛!
凤宁一直留意着那个埋头拣鱼刺的人。听她这么一说,那人动作微微一顿,手中银筷“叮”一声敲在瓷盘边缘。
府主接到信号,笑呵呵问凤宁:“关于特使大人的事……夜小友是怎么知道的呀?”
席上该吃吃该喝喝,但显而易见的是每个人都竖起了耳朵。
果然,都冲着“昆仑特使”来的呢。
凤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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