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果断摆出个鬼脸:“当然不会忘记你,缺心眼奸细!”
“也别忘了首座!”
“嘿嘿。”
飞鸾清声长鸣,绕城楼盘旋两圈,直直朝着红灿灿的朝阳飞去。
狄春远目,感慨万千:“怎么会有种……故事即将落幕的错觉。”
“啪!”白湘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知道是错觉就醒醒吧,新王十几万大军正在向你赶来的路上!”
狄春:“……好一个鬼故事!”
从城楼望去,那只五彩飞鸾好像要奔进扶光中去。
“真美啊……”
“真好。”
“好像做梦一样。”凤宁把下巴搁在哥哥头顶,眯眼望着朝阳,整个人云里雾里。
凤安淡定操纵飞鸾:“嗯。”
——凤安发现,自己执意坐在妹妹后面,会被每一个人用古怪的眼神盯着看。
那种眼神……分明就是在用视线给凤安凤宁调换位置!
凤安心态崩了。
崩完之后破罐子破摔,主动坐到了前面,美其名曰哥哥应该给妹妹挡风。
于是凤宁就有了地方搁下巴。
哥哥的脑袋毛茸茸的,软硬适中。
“只要死人脸不回来,就没人追得到我们。”凤安道,“放心,我肯定把你全须全尾带回去!”
“嗯!”凤宁点头,“死人脸去了荆城,肯定会被疯乌龟拉去喝酒哒!”
凤安若无其事:“你跟那个疯乌龟很熟吗?”
“唔……不熟!”凤宁弯着眼睛笑,“说不定他已经把我忘掉咯!”
“嗯,很好。”
在第一千零八十次被人拍肩安慰的时候,某人终于爆发了:“我说——”
“您什么也不用说!大家都懂!”
“请您务必保重身体,尽快忘掉她吧!”
封无归:“……”
这辈子想必是不可能忘得掉了。
“报——”一个噩耗成功拯救了身陷水深火热之中的辟邪司首座,“首座,十万火急!东一五十里,凶邪大潮来袭!”
封无归站在街头,怔了好一会儿。
“嘘!嘘!别打扰首座,”细眉细娘的大娘示意周围,“首座在沉思怎样保护咱!”
“嘘……”
整条街道安安静静。
没人知道,某人此刻琢磨的是:要不然就让它们替我灭口好了。
登上城楼一看,发现事态远远超出想象。
有人似乎比他更加着急灭掉这座城。
封无归挑眉:“啧。”
他想灭口是他自己的事,旁人想要越俎代庖,那他就很不高兴。
只见地平线已然变成了活物——奔涌的、蠕动的,左右没有尽头,上下没有分界,尽是凶邪。
“铺天盖地”不再是形容,而是眼前情景的真实写照。
轰隆践踏声宛如雷霆震耳,大地闷颤如浪潮波动,城墙轻微摇晃震荡,浮灰簌簌掉落。
身旁的城卫军修士在疯狂抖腿。
封无归一巴掌拍过去,扬眉吐气:“振作精神,兄弟!”
“是……是!首座!”
封无归踱到另一侧,白净的耳尖忽地微微一动。
那修士在用饱含情感、抑扬顿挫的腔调激励同伴:“连首座都能重新振作起来,我们凭什么不振作!”
“对!”
“就是就是!”
封无归:“……”
正想甩手不干,忽然周身微凛,眸光渐凝。
下一霎,天穹交错,沉沉往下一镇!
似风又不是风。
城墙上的修士只觉身躯蓦地一重,齐齐半弯膝盖,险些莫名其妙磕跪在地。
“这……怎、怎么回事?!”
“哪来的怪风!”
威压。
两道圣级威压扫过荆城。
很显然,对方为了“昆仑特使”,已经连脸都不要了。弄这么多凶邪过来,不就是为了逼出藏在城里的王八…哦不,强者么。
还出动两个人间圣——疯成这样。
封无归忧郁:“看来老凤凰是真不行了。”
“不止,”他若有所思,“必定还有个秘密不为人知。”
思忖片刻,兴致缺缺。
放眼一扫,记不住任何一个人的脸。
他顺着城墙走过,漫不经心给守军安排工作。
态度敷衍得毫不掩饰,大概就是“反正不可能守得住了爱怎样怎样吧”的意思。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把城墙防务安排得滴水不漏。
——倘若这是一场普通守城战役,譬如白湘狄春即将面对的西护府保卫战,那么在资源耗尽之前,城墙必定固若金汤。
遗憾的是荆城之战注定无法普通。
凶邪太多了。
多到杀着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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