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蕴, 我是鬼,我是地狱最深处的恶鬼。”
“人鬼殊途, 你等不到我——你也未必愿意等我。你不过是想帮昆仑凤罢了,我又怎会不懂?”
“罢了, 罢了……”
“你既喜欢我的戏, 我便为你最后演一场。”
“曲终人散,记得要永远忘了我。”
灰袖微微一垂, 一甩。
再抬兰花指, 他已变了一个人。
百般风流化作粉墨, 为他描鬓添眉。万丈红尘织成霓裳, 妆点他身段宛转。
一颦一笑俱是倾城之色, 一唱一叹诉尽人世悲凉。
绝世名伶雌雄莫辨。
他静静站在秘地入口, 在他头顶上方,神皇踏着那重逾千钧的机关, 正以泰山摧顶之势沉降。
“嗡……”
石壁闷闷震动。
巨大的阴影飞速笼罩下来, 熏人的金属气浪轰然涌入石窟。
邪偶师身躯一晃, 左足尖离地倒踢,双袖直直向上挥出, 柔情似水的牵丝线汇成一股汹涌赤潮, 骤然离地而起, 重重轰击在机关底部。
“嗡!”
这一击, 效果如何不好说,漂亮是真漂亮。
艳烈决绝,飞蛾扑火。
邪偶师旋身狂舞,越旋越疾,水袖连抛,层层叠叠的赤丝密密覆上,蠕动攀爬,将整个通道都裹成了艳红的大茧子。
盘铃声声,咿呀流转。
“这小子,”老凤凰啧啧道,“要是个女娃倒也不算丑。”
凤宁担忧地看着自家老祖宗。
总算有机会救人了,她却感觉一阵麻爪。
老凤凰胸口以下的部分已经全部被吸成了骨灰,一碰就散架。要是强行抱他走,那等于是从大标本上面摘下脑袋、脖颈和小半截胸脯。
——很难说这样搬出去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究竟还能不能活?
敞开的颅骨中,凰火魂珠即将彻底成型。
就是它吸走了太爷爷的魂魄和血肉精华。
凤宁忽然灵光一闪:“太爷爷,你吃你自己的珠珠行不行?”
老凤凰:“……太爷爷要先死了才会有珠珠!但是死了以后就吃不了珠珠!”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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