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秃毛崽抿着小喙,一对赤红的小眼睛幽幽注视着她, 用目光无声地谴责她。
“傻崽, 我没有忘记你哦。”她笑眯眯安抚它,“到前面就给你买糖豆子吃, 幼崽最喜欢的就是甜食!我懂哒!”
在无归之境中, 凤宁学到了一个关于亲子教育的道理:自己受过的苦, 绝不可以让幼崽再受。
于是她得出结论——她小时候吃不到的糖, 一定要给秃毛崽吃, 吃多多!(幼崽带崽, 难免要走一些奇奇怪怪的歧路。)
秃毛崽生气:“谁要吃了,我不吃!没有心情, 根本吃不下!”
它好气。
乌龟爹都和她冷战了好久好久, 她也不去哄哄人家, 就知道吃,还吃得这么高兴, 这样两个人怎么能和好嘛!
吃什么吃, 气都气饱了!
阿爹阿娘要是和离, 最可怜的当然是崽啊——这只崽已经脑补到十万八千里外, 自己吓自己。
心大如盘的凤宁完全体会不到崽子幽微的心思,听它斩钉截铁说不吃,她不禁目露敬佩:“不愧是将来要成为战神的昆仑凤!”
面对这么多好吃的,居然一点都不心动。
于是凤宁又买了香酥的炒栗子和会粘牙的糯米糖。自己吃独食。
秃毛崽:“……”
它气得富贵包都鼓了起来。
怎么办嘛!
让它主动去安慰乌龟爹,劝爹娘和好,它又拉不下那个面子——毕竟“父子俩”向来不怎么对付,平时都习惯了互别苗头,互相伤害。
要它找他软唧唧说话,它说不来。
它只能暗中生气,用眼神疯狂谴责这个没有心的女人。她怎么一点儿都不在意他!气死个崽了!
在秃毛崽幽怨的注视下,凤宁走过一条街,买了糖豆子。
它忍不住暴躁开口:“我说——”
趁它张嘴,凤宁顺势把一粒红色的糖豆投喂到它的喙里。
她眨了下眼睛:“你说什么?”
秃毛崽气急败坏,翅膀扑棱乱扇,大声抗议:“我不吃!我什么也不吃!我噗……诶?”
舌尖一卷,喷到喙尖尖处的糖豆被它精准衔了回来。
片刻之后。
这只毫无节操的幼崽果断闭上双眼,冲着凤宁张大了嘴巴:“啊——”
从封无归的口头禅“我说——”,过渡到凤宁的日常命令“张嘴,啊——”,仅用了一枚糖豆的时间。
心大如盆的凤宁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又打赢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暗战。
“好吃吧?幼崽的心思,我最懂啦!”
她愉快地撸着秃毛崽颈后顺滑的绒毛,一粒接一粒喂它吃糖。
凤宁带着秃毛崽,逛遍整个东兰城。
忽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化成灰都能认得出来的声音。
虽然找到穿越者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当凤宁真真切切再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还是瞬间上头了。
热血冲脑,眼珠滚烫,耳朵嗡嗡响,像溺在水底一样。
她什么也听不清,除了那道刺耳的声音——“告诉你!本姑娘今天就是要主持公道!你这种女的我可见得太多了,傻逼恋爱脑,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
穿!越!者!
凤宁感到掌心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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