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被人轻轻一拽。
转头一看,只见封无归已经轻车熟路从扶香姑娘的贴身衣袋里面摸出了一张薄薄的纸。
凤宁:“……”
这活儿,他熟!
两个人悄然掠出扶香姑娘的厢房,爬上屋顶,摊开了那张药方。
凤宁把脑袋凑上前,就着雪亮的月光,定睛望向纸上。
一个个药材名。
凤宁不懂,视线继续往下。
忽然,眸光冷凝。
只见偏方最下,清清楚楚写着一行字——需以另一人为引,以身相代。
凤宁缓缓抬头,与封无归目光交汇。
“这是骗扶香姑娘替他‘患病’?”
虽然个中内情还未彻底明朗,但事实和证据已经摆在了眼前。
现实世界里,扶香姑娘确实患上了忘症——实则就是被夺舍。
而手中这张“偏方”,明明白白就是翟夫子本人的笔迹!
凤宁跟着他读了这么久的书,绝不会认错他的字。
这个家伙,真的好恐怖,他可真会装!
【??作者有话说】
手起刀落
◎“又欠我一个人情了呢。”◎
月光像流水一样, 静静在手中的薄宣纸上流淌。
凤宁仔仔细细把每个字都重新看了一遍。
幼崽记忆力过人。
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就是翟夫子本人的字迹。
而这张药方的核心,便是要让扶香姑娘替翟夫子“生病”。
有了铁证在手, 再回头想想,翟夫子实在非常可疑。
比如那个原本要到东郢讲学的李润, 忽然就被派到香山村做代课先生, 因此心生不忿。
在李润把事情闹大时,翟夫子及时从天而降, 为村民伸张正义,事后顺理成章以“弥补”的名义留在了香山村, 轻易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和信任。
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
是谁给了李润出昆仑讲学的机会?又是谁安排他来到香山村?
翟夫子阅人无数, 难道就完全看不出自己这个学生是什么样的人?
整件事,更像一场早有预谋的“英雄救美”。
“他就是军师!”凤宁恶狠狠地说。
想了想, 她补充道, “从前不好说, 但是来到香山村的这个‘翟夫子’, 他就是军师!”
这个人演技超群, 从一而终——自始至终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硬要说他身上有什么变化, 那就是和扶香姑娘待得久了,渐渐和她有了一点“夫妻相”。
月光下, 凤宁忧伤叹气:“好人和坏人, 真的没有写在脸上。”
封无归随手接过她手中的薄宣纸, 轻轻一晃。
“却轻易写在了纸上。”他笑着说。
情况已经很明朗了,扶香姑娘为情所困, 上了鬼当, 所以“心甘情愿”被夺舍。
凤宁激动道:“所以, 我们只要帮助扶香姑娘认清真相, 干掉军师,就能成功唤醒她!”
扶香姑娘半夜被叫醒,错愕地看着凤宁:“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扶香姑娘!”凤宁震声道,“我找到那个名叫军师的坏人啦!”
扶香姑娘抬手捂住额角和眼睛,一脸头痛:“……阿宁这是做噩梦了?”
“没有做噩梦!”凤宁扑上前,摇她胸口,“扶香姑娘你听我说,翟夫子他是坏人,他要骗你替他生病!”
扶香姑娘愣了下,恍然回神,急急摸向自己贴身衣袋。
摸了个空。
“胡闹!”她冷脸道,“快把药方还给我!这件事和夫子无关,你误会他了!”
凤宁猛摇她:“扶香姑娘你醒醒啊!哪个好人会让别人替自己生病!”
“不关他的事。”扶香姑娘皱起眉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根本不知情。”
“那是怎样!”凤宁震声吼她。
扶香姑娘把头转向一旁:“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凤宁着急:“我知道你很喜欢夫子,愿意替他生病,但他是骗你哒!”
凤宁比比划划,把自己发现的疑点说了一遍。
说完,她歪过身体,盯住扶香姑娘的眼睛,盯盯盯盯!
她用眼神疯狂示意——醒醒,快醒醒!
扶香姑娘叹气:“你这是疑人偷斧,想太多啦。”
凤宁着急:“哪里是我想太多!”
“反正药方的事情与夫子无关。”扶香姑娘道,“不许去打扰人家!”
凤宁:“……”
“听见没有,阿宁。”扶香姑娘一脸严肃。
凤宁生气,正色告诉她:“扶香姑娘你听我说,这里其实只是你的记忆世界,真实的世界里……”她抿了抿唇,狠心说,“老三老四老五……好多人都已经死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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